第7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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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阜替她收拾出的住处在槐园，萧岫自已早记不起来自已在国内的产业，一听名字笑说这像个园林的大名。槐园与音乐学院分处江城一南一北，她到的时侯已经过了十一点，进入楼下大厅，保安昏昏欲睡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继续睡去。感应灯被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惊醒，萧岫进了密码门，这才看见电梯边站了个人。那人穿了件黑色大衣，身姿颀长，似曾相识。“骆言止。”她看见电梯门上的倒影，是他无疑。骆言止回头见是她，点了下头，往侧让了一步，语气听上去倒是平常：“今天回来的？”“是，下了飞机见了叶阜一面。”“这样。”骆言止点点头，语气平常。半月过去，那些旖旎的暧昧痕迹已经消去。Pre-party那晚不甚愉快的对话好似不曾存在。萧岫出声询问：“听杨总无意提过一次，说你已经进组？”“对。”萧岫会问，是因为骆言止正在拍摄的电影导演MandyLee，中文名字叫李山月，正是当年在她尚未出道的困顿之时买下她的作品用作电影插曲的人，于她可以说有知遇之恩。MandyLee在国内小众，却实实在在是如今世界影坛上声名斐然的女性先锋。她的镜头冷漠、克制、残酷，永远置身事外地讨论人性，深受学院派的青睐，前两部电影虽然票房平庸，但在颁奖季均有重量级斩获。萧岫知道她的新电影《雪岛》来了中国内陆取景拍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一向桀骜不羁，对流量明星尤其是流量男明星嗤之以鼻的女士，这次竟然会破格邀请骆言止出演她新作品的主角。杨西这半个月指东打西地不时向她透露骆言止近况那点小心思她何尝看不出来，只是竟然如此巧合。像是有一条隐形的线，有意将她截断式的两段人生重新牵引串联，无声嘲讽她：你有事情忘不掉。她勾了勾唇角，“李导在片场一向严苛，拍摄期间竟然肯放你出来？”忽然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萧岫迈步进去，骆言止紧随其后，按下17楼的按钮后站在离她两步之外的位置。萧岫停顿了下，摁下18的数字。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处房产的由来——当初对他穷追猛打时期，打听到他住这里，企图近水楼台找叶阜那暴发户买下来的。“去医院拿点药，明早回剧组。”萧岫这时侯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个装了药品分装包的塑料袋。这不是他近两年才落下的毛病。自十七岁，他孤身一人前往韩国让练习生时将自已整日泡在训练室里练舞，后来出道不分日夜跑行程，回国后在剧组最长曾连续四十小时拍戏，骆言止从始至终都是自律到近乎苛刻的人。是以积年累月下来，落下了胃病。她不再多说，也不问侯。电梯缓缓上升，液晶显示板上的数字一下一下跳动，很快电梯门再次打开。骆言止留下一句“晚安”，没有再看她，利落地走了出去。*“纪漓，江城音乐学院流行音乐系大二学生，家境普通，还有个正在上初中的妹妹，他在学校成绩不错，不过不爱热衷参加活动，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在酒吧驻唱打工。他跟你说的，倒不像是假话。目前，倒暂时没发现他和萧岚那边有什么联系。”Raisa将自已查到的有关纪漓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向萧岫报告。萧岫正倚靠在舒适的转椅中，愣怔看着落地窗外的飞雪被风追逐着落在水泥地面，最终失去踪迹。果然如天气预报说得那样，下了第二场雪。Raisa没等到回复，将文件合上，轻声问：“Rachel，你是怀疑，他是有人刻意安排到你眼前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轻敲，“若是刻意安排，必定不会轻易叫我发现痕迹。”Raisa点头称是。“但目前他不是重点，”萧岫问，“于欣找到了吗？”“还没有，她在你去美国的第二年就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像是有心斩断与从前的联系一样。我问过余琳，她也说不知道，跟于欣最后一个有联系的人恐怕是……”Raisa没开口，但萧岫大抵也猜出剩下的内容。于欣和余琳一样，是她当初配音工作室的人，余琳现状不错，于欣却销声匿迹。按当初山由工作室在国内配音界的地位，和她几次大项目圆记完成的资历，这样渺无音讯实在奇怪。萧岫点头，“我知道了。”她又出了会儿神，就在Raisa也忍不住要看向窗外发呆的时侯，忽然有了决断，“江城难得下这么大的雪，我们去一趟南山吧。”她声音起伏平缓，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说完就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Raisa愣了一下，快步跟上前去。南山，她记得李山月新电影的主要取景地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