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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我喉头滚动,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视线死死钉在镜中那张完美到虚假的脸上,不敢挪开分毫。多看一眼那幻象,似乎就能晚一秒坠入深渊。
沈瞳没说话,转身从旁边恒温冷藏的小冰箱里取出一个特制的密封铝管。她拧开盖子,挤出一小团淡绿色、散发着浓郁柠檬和薄荷混合凉气的凝胶在指尖,然后,那带着凉意和药味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按在了我真实的、布满沟壑的烧伤皮肤上。
嘶——!这一次的冰凉刺激来得更加尖锐,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应激性地向后一仰,试图躲开那冰锥般的触感。
她的手腕却像铁钳一样,瞬间扣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强行固定住我的头。她的眼神终于从那张完美的作品上移开,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没有任何遮挡地撞进我的眼底。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如同精密仪器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映着那张镜子里并不存在的、扭曲、暗红、凹凸不平的,属于林焰残骸的真实面孔。
她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像是深海鱼群的一次诡异闪光。冰冷,探究,还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仿佛我脸上这道道丑陋的伤疤,是世上最值得研究的艺术品。
忍一忍。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只有扣着我下巴的手指,力道没有丝毫放松,这药能抑制增生,减缓神经痛。必须按时涂。
冰凉的药膏在她指尖下化开,带着强烈的渗透感,渗入我灼痛、紧绷的疤痕深处。那感觉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同时扎刺。我被迫仰着头,像一个等待解剖的标本,任由她的手指在我最不堪、最脆弱的伤口上涂抹、按压。屈辱和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喉咙,堵得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齿缝里挤出急促而压抑的喘息。
她的指腹划过我右脸颊上一块特别粗粝的疤痕组织,那里的神经似乎坏死了大半,又似乎格外敏感。一种混杂着剧痛和奇异麻痒的感觉猛地炸开,像电流窜过脊椎。
呃啊!一声短促的痛哼终于冲破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