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苦闷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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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帆靠在椅子上四处张望，拿起笔又放下，抬头看看天花板又扭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康文看完电影还早着呢。话说你过来绝对不是为了写作业吧？”林武看着心不在焉的林帆。半个小时前林帆突然上门来说要一起写作业的时侯，林武就感觉不对劲了。这里是林武的房间，在他家二楼，地上和一半的墙壁贴上了白色的瓷砖，衣柜和床都是土漆色的，窗户框架上印记厂商名字的包装还没撕下来，外边是铝合金的防盗网，里边是印着大红花的窗帘，窗户外面的景色是一片菜地。林武一直不太喜欢这个房间的装修，想着等他上大学了就一定要把这间房翻新一下，爸爸主持的装修风格真的是太老土了，换个方式是说，就是太丑了。“没啊，我就是想来写作业的啊。”林帆歪歪嘴回答道。“你平常不都是拖到周日再写吗？”“我这次想早点写完嘛。”“可是你到现在还没写完半张卷子。”林武说完往嘴里塞了颗话梅。“诶～真的吗～我才发现诶～”林帆故作惊讶。“别给我装，快说。”“说啥？”“你过来的目的。”“我…算了，你跟我来。”“去哪？”“跟我来就是了。”林武也没心思让作业，跟着林帆出门走了十分钟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不过一会儿便有一趟来了。“要坐公交吗？我没带钱。”林武看了看，是17路公交。“没事我带了，快上来。”两人坐在一起，车窗外已经是夕阳了。林武不知道去哪，他也不想过问，只是接过林帆递给他的一只耳机。啊，怎么又是加菲的歌，她怎么那么喜欢加菲…林武跟着林帆下车，走过一条小路，看见林帆穿过一团树丛愣了一秒，跟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江渠，前面是一段长记草的缓坡，对面是几片荒田，有几只白鹭在其中穿梭，再远点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以及一些依稀可见的树林。“这里风景还不错，很开阔。”林武走到林帆旁边坐了下来。“对呀，很开阔，只不过夕阳在后面，被树丛挡住了只能看见一点。”“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还记得林静瑞姐姐吗？”“我记得啊。”“这个地方是她带我来的。”林武看着林帆，林帆继续说。“我从小就很喜欢林静瑞姐姐，她对我很好，虽然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每次过年去她们家她都会拿最好吃的零食给我，她长得很漂亮，会穿漂亮的裙子，性格也很温柔，喜欢写诗，还是她们家里第一个考上二本的大学生…虽然我们很少见面，有一次过年的时侯，家里的亲戚太多了，到处都是烟味很呛，她就带我来这里，她家就在那边。”林帆看着天上的云，慢悠悠地飘。“当时她和我就坐在这条江边，我俩一起听歌，就是她带我认识了加菲，这个小mp3也是她送我的，以前我也没有账号能在网上买东西，所以收到这个mp3我真的很开心。”林帆低头看着地面，摆弄着草叶。“后来过一段时间她就结婚了，我还去了那场酒席，当时人很多，她没有来找我，我想着过去看看她，但是人太多我太矮了看不见，还有人一直扯我的衣服，挤过很多人才走到前面，一抬头看见，静瑞姐姐淡淡地笑着和人聊天，旁边是一个秃头的男人，看着也有二三十了，是她结婚的对象。”“后来我就更少见过她了，上一次见到她时她抱着她的孩子，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但是那小孩一直在哭，所以我就没过去了，她丈夫在一旁和人聊天吹水，再后来好像听见她又要生孩子了。”林帆扯下了几片叶子，心情有点低落，扭头看了看林武。林武的脸上定格着一点疑惑又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笑了：“…静瑞姐姐也是我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在她结婚酒席上扯你衣服的就是我，就连这个江边她也带我来过，为什么你要一脸感动地说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林帆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当时扯我衣服干嘛啊！难怪我走得那么费劲！”“康文不见了啊，我和你说了我们去找他呀！”“我当时没听见…”陷入了一阵沉默。“所以你和我提起静瑞姐姐干嘛？”“…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说，最近老是感觉心情闷闷的。”“是不是两周之前开始的？”“好像是的…我就是最近老是会想起她，她以前给我的感觉，她是一个很自由善良的人，我以为她不会那么早结婚生子，或者，会和一个知性优雅的男人结婚，我经常会想，她以前开心吗？她结婚开心吗？她喜欢小孩子吗？我以后也会不会变成这样？”“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知性优雅形容男人的人。”“这不是重点！”“我知道你的意思。”一阵清风吹拂。“哎呀反正我最近就是感觉很奇怪，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你今天就很不对劲，你是在羡慕康文出去看电影了吗。”林武看着林帆。“没有啊，看个电影有什么好羡慕的。”“别装了，你今天一直看时间就是看康文和夏小梅什么时侯看完电影吧。”“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去看，为什么不叫上咱俩。”“虽然我也有点烦闷，可明明是你在帮夏小梅找机会让他们俩人独处吧！”林帆这才意识过来，确实是自已主动答应帮夏小梅约康文出来的，当时看见夏小梅有点失落的神情就忍不住主动…“好吧，我的锅。”“自从夏小梅来了之后你就有点奇怪了。”林武拔了几根草甩到林帆旁边。“我感觉你也变奇怪了。”林帆拔了几根草丢了回去。“我哪有！”林武反驳道。“上周第一次和夏小梅一起回去的时侯，康文喊了一下夏小梅你突然就猛得扭头看着他又看着我，好像谁踩了你一脚一样。”“那…那是因为明明夏小梅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回去，康文就叫她小梅小梅的，平常他也只叫我们小武小帆吧。“原来是因为这个吗。但是人家名字里本来就有小梅啊。”“这…”林武有点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清风吹拂。“总之就是，我最近感觉很烦闷，不过我现在好多了。”林帆看着林武笑了起来。林武思考了一会，看向林帆：“你该不会…”“该不会什么？”“该不会喜欢…”“喜欢什么？”“你该不会喜欢康文吧！”“你发什么神经呢。”林帆看着江边的田野，白鹭早已消失不见。清风徐徐，但还是觉得有些苦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