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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欢将新宅的地址选在京城最繁华的玄武大街,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对外宣称这处宅院是她租的,其实数日前便已经过户到了她的名下。毕竟单身女子生存不易,低调些也能少惹一些麻烦。九儿和阿忍是姜岁欢身边的两大心腹,也是师父亲自为她挑选的婢女。自立门户后,姜岁欢向司辰要了几名仆役,辅助阿忍和九儿干些杂活。总的来说,休夫之后,姜岁欢小日子过得也算风生水起。每天一篇地藏经,是姜岁欢坚持了长达两年的习惯。香炉内燃着价值不菲的龙涎香,雪团儿安安静静地趴在书案一角睡得正香。九儿和阿忍都不在。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姜岁欢手执狼毫,一笔一划写着地藏经经文。最后一个字完成时,姜岁欢对着屋顶说:天这么冷,不进屋坐坐?房顶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房门开了,凤西爵大步流星走进来。陌生人的气息,吓得雪团瞬间清醒,跃下桌案就要逃跑,被凤西爵提着后颈又抓回来。小东西,长得还怪可爱。雪团儿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猫,白白胖胖,脸圆圆的,看得出来被主人喂得十分肥美。喵呜喵呜!雪团儿在凤西爵怀里胡乱踢腿,显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感到畏惧。姜岁欢吹一记口哨。雪团如同得到召唤,两条肥腿用力一蹬,成功摆脱某大坏蛋的束缚。三下两下跳进姜岁欢怀里,委委屈屈地寻求主人对它的庇护。姜岁欢一把抱住圆滚滚的雪团儿,又是摸毛,又是抓下巴,安慰了好一会儿,小白猫才终于老实了。凤西爵对姜岁欢怀中的小东西嗤之以鼻。我又不会吃了它,它怕什么?姜岁欢略带斥责地瞪了凤西爵一眼,它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血腥气过重。凤西爵:……好好好,有朝一日,居然被猫给嫌弃了。何时发现我在的?姜岁欢也没隐瞒,半炷香前。凤西爵挑眉,你还真是沉得住气。走到桌案前,瞟了一眼经文的字迹,凤西爵眉头微微皱起。我当初手把手教你写的小楷,历经六年时间,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看这个字,力道用得明显不够。还有这个字,从前写得丑,现在写得还是丑。放走雪团儿,姜岁欢用小扇子轻轻煽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七哥此番来,难道是批判我的字迹没能得到你的真传?作为幻灵山出了名的皮猴子,姜岁欢对琴棋书画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向来不喜欢。某次,她因为私人恩怨把师父一位故交的儿子揍得满头包。那父子二人跑来告状,师父被闹得实在头疼,就让姜岁欢写悔过书。悔过书一共只有三个字:我错啦!就这三个字,被姜岁欢写得歪歪扭扭像狗刨。南宫晏没有因为自家小徒弟把人揍了而动怒,倒是被小徒弟写出来的那三个丑字气到无语。为了避免姜岁欢受罚,凤西爵主动请缨要教她写字。他那一手漂亮的字迹连书法大家都要膜拜,就不信教不出一个好徒弟。事实却打了他的脸,姜岁欢的字竟然还像六年前那样毫无长进。上天赐予她的天赋,全部用在武力上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面对姜岁欢的质问,凤西爵从衣袋中取出那张写有回扣的字条。这是什么?姜岁欢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字,坦坦荡荡读了出来,回扣!凤西爵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读出来?姜岁欢:字是我写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凤西爵问:送礼的证据在这摆着,就不怕我治你一个行贿之罪?姜岁欢并未停止扇风的动作,抬起眼眸,饶有兴味地问:所以七哥要抓我么?她眼含秋水,睫毛卷长,面庞美好得就如同艺术品。凤西爵心头微微颤动,指尖一捻,字条瞬间变成了一把碎屑。那些金子是你应得的,送一半给我做什么?没有七哥从中帮忙,我一两金子都拿不到。姜岁欢并未夸大其词。朝廷在这个节骨眼将万两黄金的赏赐送到萧令仪面前,凤西爵从中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是那日他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时,姜岁欢向他提出的唯一请求。岁岁,我帮你,从未想过图任何回报。何况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真想谢他,更希望谢礼可以换成别的。姜岁欢将干掉的宣纸整齐叠好,对凤西爵说:我想借七哥之手,给赵云笙及那八百将士的家属一些补偿。赵云笙是我爹生前最信任的副将,我爹死后,他卸下军权归隐乡野。本可以老婆孩子一家团圆,偏在这个节骨眼被秦淮景和萧令仪一番游说送了人头。这件事,是姜岁欢从凤西爵口中得知的。当时心里很不好受,便暗下决定,想为那些死难者做些什么。秦淮景和萧令仪那两头白眼狼不将赵云笙一行人的命当回事,就拿属于她们的封赏,去慰藉那些枉死的冤魂。这个提议,有点出乎凤西爵的预料。那些人的抚慰金我已经命人给到家属了。随后又追加一句,以我个人的名义给的。广平侯在世时,我与其打过几次交道。不管旁人对他评价如何,在我心中,他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大英雄。赵将军是广平侯生前最得力的拥趸,他与八百将士为国捐躯,我又岂会袖手旁观。姜岁欢心中生出一阵感激。七哥给的,代表七哥。我给的,代表我爹。深深看了姜岁欢一眼,凤西爵点头。那五千金,我会以广平侯的名义分别发放到那些家属手中。多谢七哥。凤西爵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玉雕。岁岁,这是送给你的乔迁之礼。待姜岁欢看清玉雕的模样,眼底露出一丝欣喜。这不是雪团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