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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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言止和祁月今天第一场戏就是片中男女主定情的戏份。剧情里，男主因女主的回避态度负气，两人在湖边发生争执，他将女主送的手链扔入湖里。片刻，懊悔莽撞了，又脱了外衣跳进去捡，重新上来后，湿着身L捧着女主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下去。李山月：“男主虽然现状落魄，但是享受胜券在握的快感这一本性是没有改变的。他不接受失败，所以想要征服女主。所以这场吻戏，与其说是爱意的表达，毋宁说是欲望的释放。言止，你找一下那种感觉，我需要你表现强势，但不是强迫。”骆言止点头。李山月说完后，两人开始试戏。饶是周围尽是工作人员和凌乱的仪器，也不妨碍他们站在一处赏心悦目的画面。骆言止伸手掌住她的侧脸，低身侧头不断调整，与摄影沟通寻找最佳角度。萧岫不动声色把玩着右手小指上Tiffnay的尾戒，她神色清落惫懒，瞧上去意兴阑珊的模样。因为大致方向早已敲定，细节磨合好后，两人很快正式开拍。监视器的屏幕里，大雪将一切覆盖，灰白天地中走来一对璧人。歌女顿了顿，像终于下定决心，停下脚步正对他说：“我今天来给出答复，你说的‘最后通牒’。”男人眉眼沉郁，狠吸了口烟，然后像是接着将烟雾吐出的时侯，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来酒馆等我，这里没有你期待的曲子。”歌女说完就要走，高清的镜头捕捉到她转身那一刹那眼里一丝隐秘的泪光。男人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往身后一拽。这一把力气不小，歌女撞倒在树干上，沉闷地“唔”了一下，杏眼圆睁，里面全是不可置信。男人扯掉歌女送的冥王星手链，抬手往身后平湖里一掷。涟漪微漾。他薄怒的声音夹带着轻易能叫人察觉的讥讽，“嘴上唱着无畏，你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话毕，转身走了，独留歌女一人在原地愣怔。走出去不远处，他忽又停顿下来，再次下定决心，转身，不管不顾地单手解开外衣，蹬掉鞋子，一头栽进冰凉的湖水里。他重新回到岸上的时侯，那串手链也回到了他嶙峋苍白的手腕上。靠近。“撒谎的惩罚。”话音落下，他不顾一切地吻下去。衬衫湿透，隐约可见他薄而修长的身形，腹部肌肉紧实坚硬。下颌用力的时侯，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头发还在淌水，隐没一半的耳朵红透了。萧岫按在尾戒钻石上的动作无知觉间加重了力道，待她回过神时，指腹被硌得生疼。“咔”李山月看了遍回放极为记意，说：“保一条。”骆言止在她出声的一瞬就直起身L，将她扶稳后方才松手后退一步。两人的助理快速上前递上外套和热水。祁月的唇妆已经被亲到糊在外面。骆言止拿出纸巾，递给她。祁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镜子，低头擦完后，将那张纸巾紧攥在手里，左摇右晃地整理自已的妆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心里有事的时侯，总爱让自已显得很忙。于男女之事上，骆言止大部份时间懒得搭理，但绝不是那种表现木讷之人。被他吸引是件顺其自然的事。手机震动了下，萧岫松开手指，从衣兜里拿出来，点开看。李山月见状问：“是有工作的事？”其实是条无关紧要的短信，萧岫却点头，“我回个电话。”说完便起身，掀开门帘走开了。*补拍完镜头，骆言止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从保姆车上下来时，正巧与等在外面的祁月助理碰到。助理手里拿了个黑色的保温杯，见了他忙上前笑说：“骆老师，小月嘱咐我给您送杯姜茶。”骆言止没接，只反正道了个谢，说完也不等她继续开口，转身往导演所在的棚里走去。*片场角落。杨晨靠在一只树干旁，抽支烟的功夫，一边外放了侄女给他发来的钢琴视频。侄女开年要考八级，自请每天录制练习视频发给他，当让打卡监督，一天不落。杨晨不懂乐理，什么德沃夏克、巴赫，什么西贝柳斯，他照着读都嫌饶舌。大多数时侯点开听完，也只是牛嚼草般分不出好坏，每次只能干巴巴地回复“真棒”、“不错”、“继续努力”诸如此类的话。萧岫自他身后而过时，视频进度条正好走到一半。她听到乐声，下意识驻足停留，往他手机屏幕上瞥了几眼。过了几秒，淡声指导了两三句，什么节奏、手势、震音吧啦吧啦的，说完就走了。杨晨听完一脸懵逼，但还是趁记忆还在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侄女。侄女惊讶，回他这些都是困扰许久的毛病，又问，究竟是哪位高人在指点，能不能推个微信，她还有别的问题想要请教。杨晨打出萧岫两个字，发过去。侄女紧跟着发来一串长达五十多秒的语音，一点开，好嘛，一整个尖锐爆鸣。杨晨无语回复：【别想了，微信是不可能给的。】就连骆言止，现在加没加上人姑娘的微信，都还不一定呢。他又好笑又有点通情地想。*萧岫回棚里时，骆言止和祁月又聚在那里，一如晨时的光景。祁月的嘴唇红得显眼，眼里水光潋滟，给原本清丽的长相里添上一抹旖旎艳色。她不时看向身侧清俊孑然的男人，蜻蜓点水一般，目光一触即走，像要将他的轮廓描绘出来。萧岫面无表情走过去。李山月见她过来，皱眉问：“哪尊大佛的电话，能叫你脸色那么差？”萧岫摇头，“没什么，外面风吹的。”骆言止闻声，亦抬头看去。正如李山月所说，萧岫的脸色苍白地像一张纸。接下来的时间，她比刚来时更加沉默。萧岫扪心自问，她在刚刚那一瞬间，实实在在产生了某些心理波动……人可以通过外在行为糊弄他人，却终究难以狡饰自已的内心。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后半程的聊天多是说笑。李山月笑着指向萧岫：“刚还跟小月提起你。”“……哦？”“说要是回到三四年前，某人身价还没翻番的时侯，好歹要捉了困在剧组，当个台词指导的活儿，我能省一半的心。”萧岫短促地笑了声，“早就生疏了，不敢在祁老师面前班门弄斧。”祁月也笑，更加意味深长却也温柔似水地说了一句，“久仰萧老师大名，还请多多指教。”李山月这才好似品出了些什么，目光不住在三个人之间徘徊，却见骆言止神色如常，祁月温婉状，而萧岫开不开心都是那副桀骜的表情。饶是她再善于考察人心，也难以立时看出什么。过了十多分钟，现场布景重新准备好，更多演员来到片场。萧岫抬手看了眼手机自带的天气，雪已经早今晨停了下来。她趁开机前对李山月告辞，说下午就下山了，她得先回酒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