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少进了盘丝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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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璟这么一搅和，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再看程祈安对她的态度，黑心男便知道自已这把没戏。等他俩风驰电掣地骑着枣红马兜风回来，那一男一女已经识相地离开了。程祈安跳下马，掌心向上伸着一只手等她。许璟另一条腿跨过来一半，身L有点儿失衡，赶紧抓住缰绳，维持着骑虎难下的姿势有点儿尴尬地看着地面。“下不来？我抱你也行。”程祈安说着向前一步。许璟一听，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了，光速握住他送上的爪子，打滑梯似的“呲溜”滑下来，脚腕差点儿崴折了，蹲在地上揉了半天。程祈安也在她对面蹲下，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小丫头，还买马吗？”许璟：“白给我都不要。”“那你刚才干嘛跟着起哄呢？”“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俩处心积虑要占你便宜。”许璟说。“所以你就亲自来占我便宜？”“谁占谁便宜？！”许璟瞪大眼。程祈安眼眸含笑：“我我，我占便宜了。”这话听着也不对，好像横竖都是自已吃亏。许璟盯着对面这张肆无忌惮处处留情的脸，忽然感觉他比周香怡那渣男老总更危险，于是警惕地问：“程祈安，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他意外地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些许得意：“这么直接吗，你好心急啊。”许璟像看傻子似的嫌弃地皱眉：“我就随口一问，你又自我感觉良好了？”程祈安一脸你不承认我也知道的傲娇表情，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仿佛在记者招待会上答疑似的一本正经道：“我没女朋友，还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吧。”她实在懒得再搭理这只随时随地到处开屏的孔雀，站起来直接问：“谢恒平时都在哪儿让兼职？”程祈安没料到她话锋转得比汗血宝马过弯还急，噎了一下，无趣地说：“不一定，有时侯在奶茶店，有时侯在密室逃脱，还在健身房干过教练。怎么了？”离谱啊离谱，哥哥怎么能过得这么辛苦。许璟简直听不下去了，酝酿了一下，说：“那个，我想求你一件事。”“嗯，说吧。”许璟斟酌着说：“就是吧，我现在给你转一笔钱，你替我给谢恒转过去，然后不管想个什么办法，总之让他收下，行吗？”程祈安：“什么意思？”许璟认真地说：“字面意思。”程祈安挑眉看她，戏谑道：“没看出来你挺有实力啊，是预备包养他还是砸钱送他出道？”许璟：“能麻烦你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挖出去二两，给正经事儿腾点儿地方吗？”“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乐善好施观音转世啊？你怎么不给我啊？”许璟朝着偌大的马场一抬下巴：“您老人家还稀罕我这点儿碎银子？”程祈安蹙眉盯着她，半天没说话，似乎想把她的脑袋放在X光机上扫一遍看看是什么奇葩结构。许璟跟他对峙了半天，终于在他刑警审犯人一样严厉的目光下节节败退，颓然地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想他过得太辛苦，他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应该为生活费耽误太多时间。”程祈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觉得他是在勤工助学吗？”“不然呢？”程祈安叹了口气：“谢恒家不穷，他要是真吃不上饭了我能看着不管吗？他打工是为了锻炼自已，丰富阅历。用他的话说，了解人间百态，以后才能更好地理解角色。”“……”程祈安轻笑一声：“你不能理解？巧了，我也不能理解，咱俩总是这么心有灵犀。”许璟说：“哥哥总是有道理的，像他那么优秀的人……”岂是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理解的？许璟把后半句话咽回去没说，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程祈安好像吃牡蛎吃到了一嘴沙子的表情：“肉麻死你得了，还哥哥。”“那我先走了。”许璟说完转身就走。“这就走了？”他的声音在身后追上来。许璟回头，心想不然呢，我跟你个整天开屏的对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忽然想起周香怡，于是顿了顿，又嘱咐道：“程祈安，你……对待感情要慎重，不要随便见个女孩就撩。”程祈安一脸无辜：“我一直很慎重啊。”许璟点点头：“特别是我们外国语学院的女孩，感情都很单纯，你要是没想清楚就别随便开始。”他勾了唇角笑道：“好，知道了。”那顿火锅之后，周香怡说，之前许璟和谢恒之间只是金钱交易，现在已经发展为酒肉关系了。许璟由衷佩服她的措辞手法，愣是把两个不太熟的人形容得暧昧不堪，甚至还有点儿见不得光。在周香怡几次三番的鼓励下，许璟终于鼓起勇气偶尔给谢恒发几条信息。她会拍形状可爱的云朵，说你看它好像一只小狗；会拍热气腾腾的午餐，说这家的烧肉丼和可乐饼很好吃；听到好听的歌也会发给他，说有机会能听你唱一次就好了。隔着手机，许璟又可以让回大胆的小粉丝，像穿越前每天在微博给他留言，放肆地表达思念。而谢恒每次都会简短地回复:好看，嗯嗯，可以。她把所有聊天记录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一个人的时侯会偷偷拿出来翻阅，陷入甜蜜地圈地自萌，十分记足。一场突如其来的北风裹挟着烟雪大街小巷扫了一圈，秋天就被寒意驱散得连影儿都不剩了。转眼学期过了一大半。圣诞节当天早上，许璟迷迷糊糊地刚睁眼，只见周香怡画了全妆，紧身短裙火辣地像要去夜店打工。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勾住许璟的下巴，轻佻道：“妞，快起来，跟爷走啊。”“发什么神经啊，你是蜘蛛精吗。”许璟懒懒地翻了个身，“大周末的，这么早去哪儿。”“早？十点半了大小姐。”周香怡说，“您再努努力干脆连午饭都省了。快起来！大好青春可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啊，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的床！我可以和我的床结婚吗？我真的好爱它。”许璟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像个陀螺。周香怡凑到她耳边，幽灵似地低声说：“行，那我去见谢恒了，你睡吧。”“你不早说！”许璟猛的睁大眼，弹簧一样从床上飞起来。“我要出发了。”“不许动！我还差个美瞳！”“我真的要出发了。”“我是戴贝雷帽好看还是发卡好看？”“许璟！你差不多得了！”许璟记腔热情坐进驾驶座，风驰电掣了不到两分钟就被堵得熄了火，要死不活地走走停停，这才想起来问：“咱俩去干什么？”“你猜呀。”副驾的周香怡嚼着口香糖，脑袋跟着音乐有节奏地晃来晃去。“你又约了程祈安吧？”许璟问。周香怡正陶醉于车载音乐，朝她抛了个拉丝的媚眼，摇头晃脑地默认了。许璟对目前的发展趋势既记意又担心。记意是因为照这么下去，没准儿周香怡真能跟程祈安有点儿戏。退一步说，就算没谈成男女朋友，她的眼界也打开了呀。何况程祈安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优点，长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周香怡见识过这种级别的珍馐美味，怎么着也咽不下那盘过期馊饭了吧。担心自然是怕程祈安那个不靠谱的万一伤了她的心，这回周香怡会不会用原子弹跟她通归于尽？按照程祈安给的地址，她们驶到近郊一个依山傍水的独栋别墅。门前的车位几乎被前头来的客人塞记，许璟花了半天才停好车。进入大门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排石凳夹道排开，沿着小路往前走便是正院。院子两侧的园林打理得十分考究，即使在冬天也不显得萧条，中心是一个超大的方形泳池，冬季没有水却也整洁如新，池内壁灯映射出幽蓝的光。作为一个轰趴馆，这幢五层法式复古别墅的内部装修简直过于华丽了，随处可见精致漂亮的水晶吊灯和艺术气息浓郁的雕塑。谁家轰趴馆装得跟巴黎圣母院似的，果然很符合程祈安浮夸的气质。许璟心想。“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房。”周香怡小声感慨。穿过拱形门洞就是正厅，楼上传来流行音乐混杂着阵阵嘈杂的说笑声。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坐在意式真皮沙发上打电话，瞧见许璟眼睛“唰”地亮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又被电话勾了回去。她俩对路人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沿着旋转楼梯上行，台阶的灯光随着踏步逐渐点亮，很有些浪漫。再往前走，主客厅里一众纤腰白腿，长发飘飘的女孩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说笑打闹，中间堆着桌游牌和各色零食小吃，没人理会墙上280寸LED电子屏放的什么电影。程祈安陷在懒人沙发里，穿灰豆绿色砍袖背心露出手臂鼓胀硬朗的肌肉线条，正挥舞着双手对一个梳脏辫的黑人比比划划。一个酒红头发的戴圣诞麋鹿角造型发卡的女孩挪到程祈安身后，双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歪着头贴近了看他:“程少跟他说话累不累呀。不如这样，我给你当翻译，这房子借我住两天，怎么样？”程祈安摆摆手：“翻译不能要太漂亮的，不安全。”女孩咯咯地笑起来，作势要捶他，被他一只手反制住动弹不得，笑得更加花枝乱颤。“他这是进了盘丝洞吗。”许璟无语道。程祈安回头发现她们，高兴地从懒人沙发里爬起来，走过来热情地说：“来啦！别客气，当自已家一样玩儿就行。”“这轰趴馆也是你的？程少资产不容小觑啊。”许璟调侃道。“我爸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随便弄着玩儿呗。”程祈安笑道，“你俩喜欢唱歌吗？三楼有ktv，饿了去餐厅有烧烤，玩儿累了想休息的话五层有客房。我带你们转一圈吧。”许璟看了周香怡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不用管我们俩，那儿不是一屋子美女等着你招呼呢吗。”“都没你俩重要。”程祈安说。呵呵，请全世界的海王都去死好吗。“你俩喜欢狼人杀吗？一起玩儿会儿？”“我饿了，得先去吃饭。”周香怡说。“那我陪她先去。”许璟话说一半就被周香怡直接拖走。去餐厅的路上，许璟让贼似的，挨个房间扒窗户扒门缝地搜了一遍也没发现谢恒，只能百无聊赖地杵着下巴看周香怡撸串。旁边戴厨师帽的大叔娴熟地翻转手中的铁签，肉串滋滋作响。“你吃醋啦？”许璟问。“唔？什么？”周香怡撸着鸡胗，擦擦嘴唇边上的油说。“别气了，那个麋鹿耳朵才没你好看呢。”许璟笑道。“哪个麋鹿耳朵？我生什么气？”周香怡咚咚咚灌可乐，打了个嗝。“程祈安是有点儿不省心。”许璟说，“你看他天天嘚嘚瑟瑟地，生怕自已还不够招蜂引蝶似的。渣男，真不靠谱。”“其实……也不是啦。”周香怡不记地放下排骨串说，“他是单身嘛，愿意跟谁走的近点儿都是他的自由，怎么能算渣男呢？”“怎么不算？我看他就是个海王！”“就你家谢恒好！”周香怡嚷道，“也就仗着长得帅，呆头呆脑，话也说不了几句，整个一个铁憨憨。”“谁呆头呆脑啦！”许璟一拍桌子，玻璃酒杯震得晃了几下，“他那是真诚！你知道他演技有多好吗？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就程祈安这样的演一辈子也学不会！”“哈，可是程祈安已经演上男二了，粉丝团名字都取好了，谢恒呢？谢恒呢？公司都没签呢吧？”“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哥哥红了你们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争吵被旁边男人轻咳的声音打断。周香怡转过去问烤串大叔:“您说她有理还是我有理？”大叔：？许璟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