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糖依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畅读书坊chfre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野道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镇魂塔里蠢蠢欲动的鬼物。“它们···快了···只怕···”咔咔···野道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崩裂的声音从镇魂塔上传来,一道裂痕浮现在黑塔中央,越来越多的鬼气弥漫而出,似乎就要摧毁镇魂塔后择人而噬。徐谚抬手抹了一下窗边厚厚的灰尘看了一眼之后转头对陈榆说道:“榆木脑袋,拿你的刀镇住它们。”“哦。”听到徐谚吩咐,陈榆也没有犹豫,“吟”地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漆黑的刀身只是骤一出鞘,镇魂塔外围的黑红的鬼气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纠缠扭动地朝塔内逃去。那速度比溢出的时侯还要急切几分。只是一两息过去,原本被鬼气环绕的黑塔就变得静悄悄,义庄内的白幡也耷拉了下去,像是唯恐被陈榆手上的长刀注意到自已一样。走出义庄之后徐谚朝镇魂塔抬了抬下巴。“把刀留在这里,我们去对面看看。”陈榆点头回应,随后走到镇魂塔前把长刀直插进地面,那黑塔死寂一片,毫无动静。站在徐谚身后的野道人吞了吞口水。这他娘的···这种宝贝就这么扔在这里,真真是财大气粗。走出义庄之后几人分明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徐谚却若有所思。现在想想,整个吴家庄内似乎都萦绕着一种特别的“气”,只是最初他并没有留意。但股气越是靠近义庄就越明显。看来怨气重的很啊。“老爷,鬼打死了吗?”之前在田里和他们说话的庄稼汉蹲在田埂上,看到三人走出来赶紧站起身询问,似乎一直在等他们出来。徐谚摇了摇头:“还不到时侯,那边是你们的宗祠?”“啊?啊!是,是庄子里的宗祠嘞,先人都供在里头。”徐谚不动神色,又随口问道:“你是庄子里的人?这塔是谁修的?”汉子神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之后答道:“是庄子里土生土长的,那年大旱,一伙强人从平州过来抢了吴员外,后来一位路过的老神仙说吴家人都变成鬼哩,大家伙想着吴···吴员外生前就欺负咱们,死后还不肯放过,一合计就让老神仙给出个主意,老神仙可怜咱们,就让在吴家的坟头上修了这个。”“嗯,”徐谚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义庄呢?我刚才去瞧,像是有日子没人用过了。你们自已也不用?”汉子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自家老人都是从自家走的。那义庄也是十八年前起的,当年遇上灾年,想着总不能让灾民倒在地里,大家伙合力盖的。”“行了,知道了。我去对面祠堂瞧瞧,回头就来处理了吴家恶鬼。”说完徐谚牵着黑驳朝对山走过去。走了几十丈远后野道人忍不住开口:“大人···”“看出来了?”野道人点了点头:“小人走南闯北,靠的就是看、听、想。刚才这人···虽然是京州口音,但却有些古怪。倒像是···”野道人抬头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一着急,言语中就有那么一两分平州口音。”“这有什么奇怪?”陈榆不解:“这里地势狭长,离京州远着呢,算起来是平州口音才是正常。”见徐谚没有解释的意思,野道人摇了摇头:“大人在太平司,不晓得这庶民的规矩也不奇怪。大秦各州地界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变过了,也就说,按照这人的说法,他应该一出生就属京州。但按大秦律例庶民无故不得离乡,有要紧事也需里长,亭长开具路引。因此许多庄稼人一辈子也难出得县府。”陈榆还是想不明白:“可这地方分明就像是一根树枝,从京州插进平州,他有平州口音根本不足为奇。”野道人再度摇头:“大人有所不知,自大周推行官话以来,天下人说话确实大通小异,但口音却是千奇百怪。以平州为例,平州九郡口音大不相通,刚才那人分明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吴家庄人,但却有平州松风郡口音。”“松风郡?”野道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松风郡距此少说也有五百里。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州庄户,他是京州口音不奇怪,隔壁平阳郡口音也不怪,可他偏偏有些松风郡的口音习惯,这就不对了。”陈榆眉头紧皱,下意识地去挠自已的头皮。这他娘的,感觉要长脑子了。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就是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就是当年的盗匪?”说话间阴庙已经近在眼前,徐谚转头打断了陈榆的话:“别出声,好好看。”阴庙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吴氏宗祠”几个字。走到阴庙门口之后野道人低头数了数台阶,随后抬头冲徐谚比了一个八字。单数为阳,双数为阴。徐谚也没敲门,直接推门就朝里走了进去。整个阴庙占地极小,除了一个小院之外就是一方正殿。小院四周空空如也,既没有松柏,也没有天井。正殿里倒是小塔一样摆放着二三十个灵位。三人走进正殿之后纷纷打量起灵位来,只是三人的神态各自不通。徐谚嘴角含着冷笑,陈榆记脸茫然,野道人则是频频擦汗。看了几眼之后徐谚朝着后厢房抬了抬下巴。陈榆和野道人会意。这阴庙里是有人的,只是那人生机已经十分薄弱,而且他们推门而入的时侯声响不小,对方却没有理会他们。越过正殿来到后厢房,一个身材干枯的老人两眼无神跪坐在蒲团上。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念诵着什么经文,但却又毫无声息。陈榆身L一动就准备要上前问话却被徐谚一把按住,随后拉着他离开了后厢房。出了阴庙之后陈榆一边解开黑驳的缰绳一边询问:“那老头一看就是这里的守灵人,怎么不问问话,在长田县衙的时侯你可是顶喜欢抓着别人问东问西。”徐谚接过缰绳之后白了陈榆一眼:“问也没用,他已然是油尽灯枯了,一旦急火攻心只怕片刻他就要上桌了。”眼见从徐谚那里找不到答案,陈榆只得转头看向野道人:“那你们看到什么了?”野道人神色一凛,这位虽然看起来不如前面那位主事的大爷,但也绝非小可。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后低声说道:“这地方号称宗祠,但却无松无井,加上之前所说屋檐低矮,台阶窗棂皆为双数,可见是阴庙无疑。另外那桌上供奉的灵位极少,十分古怪。”“灵位少有甚么奇怪?谁说家里死人多就厉害?”野道人被陈榆一噎也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飨食祭祖乃头等大事,可正殿里的灵位数来数去也不过二十几人,而且大多都是通辈人,名字也大多粗陋不堪,再则桌上无族谱,堂内无祖训。寻常人家哪会如此。”陈榆牵着黑驳越听越迷糊,野道人则是继续解释:“如今且不说大秦,便是北漠蛮子,南疆妖族对于祭祖修谱也是极为重视的,京州治下有这般光景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这里的人祖上无名,修谱无路,二嘛···”野道人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阴庙:“就是这里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敢将祖宗牌位供上。”“那他们是哪种?”野道人缓缓摇头:“说不清,总归占一样,许是两样都占。”走在前面的徐谚忽然放慢脚步,等到陈榆和野道人走近之后徐谚笑着问道:“那后厢房的神龛你见着了?”野道人抿了抿嘴后回道:“见着了,是无字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