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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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被逼到绝境，鬼都敢信！文宇正好没睡呢，听着自己门口有动静，就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这离谱的一幕。大仙谁他文宇一脸便秘样，他要有那本事，就不会像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别人是求到泥菩萨面前，这两个算什么，求了个寂寞吗索性就站在防盗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着两人虔诚地给他磕了一个。赢天瑞求完一夜暴富，想了想，又加了一条：大仙，我是个新人导演，不能一夜暴富的话，拜托让我接个导演的工作也行，我不挑，什么剧组都行，短剧都行！李朝颜：大仙，我也是，我也是，我是个群演，拜托让我接个活吧，小特就行，这要还过分的话，前景也行，拜托拜托！门里的文宇：不好意思，我也混这个圈的，不过我连群演都不是呢。嘻嘻。门外两人碎碎念了一会儿，夜深人静，真挺像两神经病，念完，赢天瑞把苹果递向李朝颜：吃吗李朝颜刚巧挺久没吃水果了，干瘪的苹果也是水果。谢谢，可乐喝吗明天过期……我最近胖了，不喝可乐。赢天瑞接了：谢谢，我不管理身材，我来喝。分完贡品，两人各回各家。第二天，大仙并没有显灵，没工作的依旧没工作。晚上，李朝颜还花了50块钱买了一罐子补墙膏，准备修墙，赢天瑞见状，过来帮忙。两人把墙上的血迹铲掉，再用补墙膏修平。活不难，就是地方比较多，需要弄挺长时间。手上不停，嘴上闲着，就开始闲聊。赢天瑞问：今天有接到活吗李朝颜撇嘴：算有，也算没有。这活要么有，要么没有，还能算有又算没有的不等赢天瑞开口问，李朝颜自己就全倒了出来：之前认识的一个演员副导让我去试个现偶的女配。赢天瑞说：那不挺好的李朝颜闻言，手上恶狠狠用力，将带着血的墙皮铲了下来：好个屁，那混蛋上次找我试镜，要试床戏！赢天瑞转头看了人两眼：……你竟然没拉黑他不说别的，这一位的身材是真火辣，个子又高挑，腰细腿长的，再加上一张妩媚长相的脸，过肩长发，绝对是个风情大美人。李朝颜说起这个更气了：拉黑了，这混蛋换了个号，换了个名又加的我，我翻他朋友圈发现的。这下连赢天瑞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说了一句同情你结尾。两人默默干着手上的活，李朝颜隔了一会儿问赢天瑞：你呢，你不是导演吗野路子来的我导演专业的。赢天瑞耸肩，说，不过我刚大一入学，家里就出了事，我爸出了意外，在医院躺了半年没了，我妈生了场大病，住院开刀，我家是从外地搬来的，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在身边，我学校和家里两头跑，学业学得勉勉强强，和老师同学也都不熟，毕业就失业了。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惨。李朝颜把刚得到的同情你还给了对方。赢天瑞笑笑，说：还好，我妈至少现在还好好活着，我也不算太惨。两人弄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把墙面给弄好了。行了，你能和房东交待了。赢天瑞环视一圈，对于他们的劳动成果还挺满意。李朝颜把所有东西都收进塑料袋里，头也没抬：我不是说了么，刷腻子我可是专业的……倒是你，房租费有着落了吗赢天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了一下，赢天瑞说：昨晚……是不是我们心不诚你那个可乐我感觉都没气了，要不是我肠胃好，估计今天就要窜。李朝颜没好气：你那个苹果再放两天就是苹果干了，你还好意思说我的可乐。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赢天瑞说：你说，他都点外卖吃，我们就这么把东西放在门外贡一贡他吃得到吗李朝颜一呆。这还真是个好问题。半夜。外卖小哥给李朝颜和赢天瑞各自送了一份麻辣拌和茄泥牛肉饭。等小哥离开，两人拿着各自的外卖偷摸出门。两人压低了声音。赢天瑞问：我们放下，然后敲门就走，让他自己开门来拿李朝颜想了一下：这样他会不会以为是外卖小哥送错了啊这两份外卖，都不是斥巨资了，是穷两人举家之财买下来的。这要是算到外卖小哥身上，两人不得哭死。那不然，敲门，亲自交到对方手上……你敢……大概不敢。还没发现他是泥菩萨呢。文宇站在门内，又开始贴着猫眼看这两人……现在的他，被困在家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他真不是憋闷到想吓人。真的，他只是眼看着两人站得外卖都要凉了，天是不冷，但是外卖凉了也不好吃啊。文宇略微犹豫了一下，伸手就开了门。吱呀。平时开关时半点声音没有的防盗门，此时突然格外会搞气氛地幽幽响了一声。门外，还在商量的两人蓦地一抖，再一次，瞬间僵成了石狮子。吱呀呀。门开得更大了，一套衣服以人的姿势走到了门边。白色的长袖T恤，黑色的运动休闲裤，同色的袜子……他走到门边，手臂朝着门外的两人抬了起来。这是要拿外卖赢天瑞和李朝颜不自觉就靠到了一起，贴到旁边的人，感受到对方身上属于人类的温暖温度，两人才算是回魂了那么一口气。给，给给给给你……赢天瑞伸手，声音抖，手也抖，眼看着人都要散架了。文宇伸手将外卖袋子接了过来，又转向了旁边的李朝颜。李朝颜一个激灵，赶紧伸手，递出。砰。文宇拿着两份外卖，退进门里，关门。噢！！！我的妈呀，不行了，我心口疼！门关的瞬间，赢天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瘫软如泥，还拿着拳头捶胸口。他生怕自己的小心脏就这么停了。李朝颜几乎是同时跟着倒在了他身旁。他今天竟然没戴帽子口罩……吓，吓死我了，太刺激了！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是，再一次，如此直观，如此清晰地看到这场面，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仿佛都成了Buff，不是壮了胆，反而是加强了这一份恐惧感。他们怎么敢的啊！还真是穷疯了！哒，哒，哒。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把两人又吓了一大跳，五楼的住户下晚班回来，一上楼看到四楼坐着一男一女，也是被吓了一跳。双方都捂了一下胸口，惊恐地看向对方。后又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一边继续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家，一边互相搀扶着，勉强站起来。腿还在抖呢。回吧赢天瑞觉得自己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他现在还能醒着，且活着，都是他坚强。李朝颜同样虚弱地点头。回吧……这种事我再也不想来第二遍了！他们今晚肯定是脑子不正常。各自回到屋里，这一晚有人一夜未眠，有人倒头就睡，忘掉一切恐惧。太阳东升。彻夜未眠的人和一觉睡醒的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赢一次：【完了，昨晚送外卖的时候，忘了找大仙许愿了！】一朵喇叭花：【许愿忘了！】两人各自捏着自己的手机，全都一脸绝望。冒这么大险，受这么大惊，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李朝颜揪着自己的长发，过了半分钟，又猛地直起身，摸到手机，一脸凶恶：【今晚再来一次！】赢天瑞：【……】是谁说再也不来第二遍的当晚。赢天瑞点了份炸鸡，李朝颜拿了两罐啤酒，大半夜再一次出现在文宇的门外。文宇贴着猫眼：……他昨晚就不该突然那一份捉弄人的心。门外的两人站了半天，那扇门并没有如前一晚那样自己打开，站得腿都麻了，最后赢天瑞一咬牙，站在离门一臂之外，伸出一根手指，踮着脚去按门铃。他那样子，仿佛下一秒门铃就要来咬他手了。一秒，两秒……十分钟。门依旧没开。李朝颜小小声说：不在家吗赢天瑞摇头，他哪知道啊。这么傻站着也不是办法，最后两人咬着耳朵商量了半天，又回屋里捣鼓了一会儿，再出来把外卖放到了他门外。按门铃，走人。文宇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本来不想再去拿那两份贡品了，但是又忍不住好奇。一直等到后半夜，文宇还是没忍住，去把那两口袋拿进了屋里。两个塑料袋，点单的单子被撕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张许愿清单。这……有点创意，但不多。文宇也吃那两份东西，刷着手机上的消息。那位把他找去酒局的人脉老师，在他失踪了两天，并且完全没有回消息给对方后，终于坐不住了，先给他发了消息。【小文，那晚喝多了，人没事吧】【今晚有事没事没事出来喝两杯，还是上次的投资人，人家手头又有了个新项目，正好提了一嘴你，说你形象不错，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你赶紧来争取一把。】【机会不等人啊，错过这次，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文宇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人跟着一倒。争取个毛线，有些当上一次是没经验，上两次那就是傻缺了。他还没傻到那份上。找了个BE剧追到天亮，闭上两只哭肿的眼皮，一觉睡醒正好天又黑了。文宇睁开眼睛也是没事干，唯一能想的就是点个什么外卖。外卖软件上，他按顺序从近到远点下来……很好，今天轮到吃沙县，他点个鸭腿饭得了。两边隔壁，也是又到天黑，一左一右再一次商量上了。一朵喇叭花：【今天还先去吗昨晚的外卖他拿了，但是我今天这边没有半点动静，那个色-鬼副导都不找我了。】赢一次：【我也一样，没有半个活。】赢一次：【再试最后一次吧，我明天也要被房东大爷赶出去了，以后想试也没那机会。】两倒霉蛋开始点单。李朝颜想了一下，发消息说：【不然你试试自己拍段子啊，你本来就是导演，应该不成问题，火了也照样赚钱。】赢一次：【姐姐，拍段子也要有人给我拍啊，那不也得给人钱吗你觉得我的形象，自拍拍啥内容能火】赢一次不丑，但也不帅，不矮，但也不高，是娱乐圈最可怕的那个类型，没有记忆点，过目即忘型。李朝颜叹了一口气。突然灵光一闪：【不然你拍我反正我也没活，我们合作，不赚不要钱，赚了再分账。】原本歪在椅子上的赢天瑞突然就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