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雪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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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敲下回车键,莫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看着窗外覆盖在积雪下的干枯树枝。兴许是因为南方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某个执念,莫离对雪有着莫名地喜欢,即使是在东北上了五年学,习惯了那边的风雪肆虐,回到落霞来,还是对雪有着莫名喜爱。从高三到现在,六年多时间里,莫离一直都处于消极的主旋律中。这种消极并非是对工作或者生活消极,而是对感情的消极,以至于自身情绪也始终处于消极的状态。或许会发生一些值得高兴开心的事情,但也是十分短暂的,是在消极的主旋律下的短暂开心。今天已经是下雪的第三天,莫离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时间去散步,独自一人,也没有听音乐的习惯,就是沉默的走。这三天来,莫离的情绪也要好上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好多些。所里面的同事都在说,莫离这张被冰冻住的脸终于在下雪之后解冻了。就这么发了会儿呆,莫离从抽屉中拿出香烟点燃一支,仍然还是价格100元的“国酒”。倒也不是莫离追求面子或者彰显身份,就是单纯地喜欢这个口味,多年来习惯了而已。一支烟才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为“梁相”,莫离看了一眼就接通了电话。莫离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就已经传出声音:“下班没有?来我家。”“有安排啊?”莫离笑道。“来了就知道了,几点到?”“六点到。”“行。”这个电话没超过一分钟,言简意赅。莫离和梁相相识已经十年,十余年前,莫离五年级时从老家的小学转学到县里,和梁相一班,初中时不在同校,到了高中又成为了同班同学。直到现在,两人都时常联系,关系一直都很好。吐出一口烟雾后,莫离把烟头扔在临时作为烟灰缸的一次性杯子里,看了一眼时间。时间是17点25,还有五分钟下班,作为工作狂魔的莫离,开始打扫卫生。不值班的时候,莫离都是主动加班到晚上十点,值班的话,则是直接工作到吃夜宵。但完成当天工作的时候,江左都会雷打不动地打扫办公室卫生。之前还在警校的时候,莫离作为生活委员,就是因为觉得别人打扫不干净,在值日生打扫一遍之后,自己再动手打扫一遍。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单位,莫离都很享受打扫卫生的过程,觉得把脏乱的环境打扫出来会很有成就感,也很喜欢这种沉浸做某件事的感觉。打扫完卫生,上三楼宿舍换上便衣,莫离便出发前往梁相家。看到一身便衣准点下班的莫离,余湘不禁笑着打趣道:“哦,今天莫警官难得准时下班啊!不在所里吃饭吗?”莫离笑道:“今天去外面吃,先撤咯,湘姐。”“好的,注意安全。”莫离的工作狂魔称号早就传遍了整个落霞县公安局,专科毕业来安余派出所的时候,工作狂魔就已经初露头角了。本科毕业再次来安余所实习,工作狂魔可以说是初具雏形。一年前考到安余所来,本来就已经实习过两次,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了工作内容,工作狂魔的称号完全名副其实了。拉开车门坐上去,发动车辆后,莫离再次点燃一支烟,等发动机热一下再离开。若是换了其他车,莫离是没有热车的习惯的,主要是现在开的是最喜欢的红旗,莫离爱护这辆车超过了其他几辆要贵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车。一支烟抽完,莫离才驾车朝梧桐路驶去。落霞县城不大,从安余所到梧桐路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车程,还是在车速不快的情况下。虽然还不到六点,天色却已经是黑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没有清扫过的地方,积雪已经没过脚踝很多,但并不显得清冷。反而在人来车往中,还在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倒给人温暖的感觉。看着过往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双手踹在兜里,戴着帽子围巾,呼吸间的白雾清晰可见。如果不是落霞的建筑和东北那边有着明确差别,莫离真要以为是在东北了。下雪了,快要过年了。厚厚的棉衣,和哪怕是冬天也依旧络绎不绝的行人,莫离已经感受到了年味。车辆缓缓来到一定房子前停下,莫离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条大重九和一瓶茅台。这些商务价值大于实质价值的东西,莫离都会在车里放上一些。虽然和梁相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根本是不在意这些礼节的,但梁相毕竟不是自己在家,不能空手上门做客的这些礼节还是要在意一些的。不急不缓很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几秒钟后,门就打开了。迎面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多,身材中等,戴着眼镜但长相帅气的青年。“我还以为你走丢咯。”青年话音刚落,就被其身后的中年人拍了一下头,“臭小子,怎么说话的?”青年捂着头嘿嘿笑道:“快进来。”中年人也豪爽笑道:“小离快进来。”莫离笑着点了点头。青年自然就是梁相,一米八六的身高,高鼻梁,眉毛英挺,五官轮廓分明,很典型的帅哥。中年人就是梁相的父亲,梁正华。刚进门,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接过莫离手里的东西,但目光却一点没有放在东西上,“你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又不是外人。”“好,我下次肯定不带。”江左打趣着。来到客厅,足够十来人吃饭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桌子中间的鸳鸯锅腾腾地冒着热气,令人食欲大开的香气扑鼻而来。桌子上最显眼还是那个“公文包”,五斤装的酒壶。莫离早就料到了这个场景,在来之前就和所领导报备好了。莫离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在一番“拉扯推诿”下坐下。除了莫离和梁相一家四口,还有一男一女,听梁相的称呼,是梁相的堂哥梁义和堂嫂孙云。但两人一直有些脸色不太对,而且其堂哥对莫离有些过于礼貌了,甚至于有些恭敬了。梁正华招呼着所有人坐下后,首先给莫离到了满满一杯,“小离,我是知道你的酒量的,到我这儿了,可就别客气了。”莫离起身,双手接过来,“在您这儿,我可一点儿不会客气的。”对于外面的山珍海味,莫离已经吃腻了,并不能引起多大的食欲。但眼前这一桌丰盛且充满了年味儿的家常菜,却是让莫离胃口大开。酒过三巡,莫离已经一斤多下肚,除了微微有些脸红外,却没有任何影响。来到梁相家,莫离总有种亲切感,梁父梁母都是那种和蔼真诚的人,而且不在意那些繁琐封建的礼节,和他们相处很轻松。再次喝了一口后,莫离隐晦地看了一眼梁相的堂哥再看着梁相,语气里半认真半轻佻地说道:“说吧,啥事,跟我还这样?”莫离之前就看到了梁相的朋友圈,知道后者有个堂哥要结婚了,想来就是眼前这个了,而他堂哥又对自己如此过分的礼貌,肯定是有求于自己了。梁相嘴角扬起,“我可没想过要和你客气哦,我哥他有些害羞嘛,毕竟是和你第一次见面。”“你哥就是我哥,直接说就行。”听到莫离这句话,梁相一脸得意看向其堂哥,“看吧,我早就说过了。”梁正华直接打断了梁相的话,脸色严肃地呵斥道:“你小子,闭上嘴。”随后,梁正华就把事情的大概叙述了一遍。事情说来也简单,就是梁相的堂嫂孙云有一个长期追求者,在知道孙云要结婚后,就放出话来,会让梁义和孙云的婚礼车队都开不出落霞县城。而这个孙云的追求者,也算是莫离的老熟人了,叫梁秋。莫离正式参加公安工作后办的第三个案子,就是梁秋的。这个梁秋也是落霞的名人了,是扫黑除恶前,落霞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扫黑除恶时,梁秋算是反应快的,把自己摘得比较干净,没有受到严重处罚。而去年在夜市街喝酒闹事,被莫离当众制伏,拷上手铐后带回了所里。本来以为能够托关系运作的梁秋,不曾想莫离是谁的面子也不给,严格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将其处理了。听完梁正华的叙述,莫离略一沉思后回应道:“问题不大,我明天给他打好招呼。”梁义闻言端起酒杯,“感谢弟兄,我嘴笨,不会说啥漂亮话。”莫离连忙也双手端起酒杯,“别别别,义哥,就算不看和梁相的关系,我也要帮这个忙的。结婚本来就是人生大事,也是喜事,古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再者说,梁秋如果到时候真这么做了,那也是违法的,我身为警察,自然是要管的。”梁义一口喝掉杯中酒后,一直苦着的脸才有了笑容,“行,那后天可一定得来喝杯喜酒。”“那是自然,我也想沾沾喜气啊。”莫离爽朗笑道。又是一斤酒下肚,饶是莫离酒量好,也禁不住一个半小时喝两斤这么喝。在梁相一家人的执意挽留下,莫离又喝了半斤后,聊了两个小时才得以离开。梁正华坚持要喊代驾,莫离百般推脱不了,只能接受了。回到家里,莫离没有立刻洗漱睡觉,而是换了一件大衣又出门了。莫离很享受独处的时间,又喜欢这种微醺的状态,两者重叠起来,就是莫离难得的“沉浸”时间。莫离就住在繁花酒店最里面,出门左转就是生态园。不论春夏秋冬,都是落霞百姓散步遛弯的好去处。此时已经快十一点,哪怕临近年关,生态园也不见一个人影。莫离就这么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着,始终目视前方,深色平静,但眼神里尽是汹涌。莫离总是投入到忙碌的状态中,每天都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一项衔接着一项。并非是莫离有自虐倾向,也不是为了往上爬,就是单纯地不想闲下来。一闲下来,那如浪潮一般的执念就会把他吞噬。但同时,莫离又不敢过于压制那些执念,那同样会让他发疯。昏黄灯光下,脚印不断向前延伸。刚开始踩下的脚印在风雪中渐渐模糊,似是要抹去来时路。漫天风雪里,莫离身姿挺拔,双手插兜,眼神迷惘但脚步坚定,宽厚的肩膀上落了厚厚的积雪,莫离毫不在意。警服西裤加皮鞋,配上合身的大衣,本就容貌俊秀的莫离漫步在飘飘洋洋的雪中,活脱脱的从某部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主角。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拂面而来,莫离似是毫无感觉,仍旧是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六年多前的安余中学,和现在一样,到处都是青春洋溢,欢跳灵动的怀春少女笑靥如花,懵懵懂懂的热血少年无畏无惧。柳树环绕的柳湖旁,骄傲的少年说:“我想快点毕业,我们去长白山,我带你去看雪。”少女温柔回应,满目憧憬,“好啊好啊,我们去淋雪,我们要提前共白头。”每天的晚自习下课,少年少女结伴而行,聊天时,少年总是弯下腰来,贴近少女一些,好像说悄悄话一样。难道是人太多了,声音嘈杂,听不到少女说什么吗?非是听不到,是少年想更贴近身旁少女些。身旁是你,我会弯着腰,你说什么我都认真倾听。凉爽的夏夜,操场上尽是躲着老师而后紧握着彼此双手的情侣,褪去了青涩又还未沾染世故的少年少女们,真诚热烈地爱着彼此。一对少年少女坐在石梯上,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长发搭在散落在少年的肩上。少女声音温柔,似有万般柔情蕴含其中,“你为什么喜欢我?”嘴笨的少年大脑空白,下一刻竟是不知怎么说出了一句,以其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来的话:“你做好准备听了吗?”不等少女反应,少年将其揽入怀中,深深一吻。四唇相碰,柔软的感觉传来。少年少女都红透了耳朵,心跳在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一吻结束,少女脸颊红透,迅速挣开怀抱背对少年。“这就是我的答案。”少年轻声呢喃,语气坚定。少女声音娇柔,语气婉转若多雨江南的小巷,“你烦。思绪渐渐拉回,挺拔的身姿此时尽显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