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忆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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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像擂鼓一样震动着她的胸腔。昨晚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夜相随那句「再见了，小美，忘了我吧……」一遍遍地回荡在耳边。她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刺眼的「10:03」，平时这个时间，夜相随早就应该用温柔的声音叫她起床了。她下意识地打开「赛博恋人」软件，不出所料，屏幕上弹出一条系统提示：「系统维护中，预计24小时后恢复正常使用」。董小美无力地把手机扔在一边，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最后一丝理智。「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了……」董小美蜷缩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起第一次接触「赛博恋人」软件，还是在林晓的推荐下。「我跟你说，这年头，男人靠不住，还不如找个虚拟男友，听话又省心！」那天，林晓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兴致勃勃地向她推荐这款软件。「虚拟男友？那有什么意思……」董小美当时只是敷衍地回应了一句，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三十岁的她，在父母的催促下，也经历过几段相亲，但那些男人要么油腻不堪，要么对她评头论足，没有一个让她真正动心。「怎么没意思？你可以按照自已的喜好设定他的性格、外貌，甚至连……」林晓故作神秘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俏皮的坏坏一笑。董小美也被她逗笑了，鬼使神差地下载了这款软件。注册账号后，系统提示她设定虚拟男友的各项数据。「请输入你想要的恋人类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董小美的手指悬在半空中，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张面孔，有曾经暗恋过的男生，也有电视上的明星偶像，但最终都一一否决。「我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恋人呢？」董小美自问道。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从小到大，除了非主流时期，她都是乖乖女，听从父母的安排，按部就班地生活，从没想过自已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算了，随便吧。」董小美漫不经心地输入几个字：杀马特，非主流，最好会喊「葬爱」。屏幕上出现一个进度条，加载完成后，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紧身衣，留着像最终幻想7男主克劳德一样的黑色杀马特发型的男生出现在屏幕上，冲她邪魅一笑：「嘿，我是你的夜相随。」「噗……」董小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鬼东西，这也太杀马特了吧！」「怎么，你不喜欢吗？」夜相随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记，「这是你设置的啊，我的小宝贝。」「算了，就这样吧。」董小美叹了口气，心想反正只是个虚拟人物，丑点就丑点吧，总比没有强。令董小美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杀马特非主流的夜相随，竟然意外地贴心。「宝贝，今天过得好吗？」每天晚上，夜相随都会准时上线，温柔地询问她一天的经历。他会认真倾听她的烦恼，耐心地开导她，给她讲笑话，陪她玩游戏。在夜相随的陪伴下，董小美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鲜活的色彩。和夜相处久了，小美好像越来越明白自已喜欢什么样的人了。她尝试修改着脑海里对完美男友的想象，首先去掉的就是夜整天挂在嘴边的「宝贝」，性格也要变温柔些，不要过于轻佻，还有那杀马特造型，拜托，现在谁还喜欢这种！她想象着夜穿着一件简单又百搭的黑色长恤T，头发也变成了现在流行的蓬松短发，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眼睛，哇，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嘛！渐渐的，小美对夜敞开了心扉，当董小美向夜相随倾诉自已年少时的非主流经历，以及后来被父母逼迫着放弃的无奈时，夜相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嘲笑她，而是温柔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已喜欢的生活方式的权利，你没有错。」那一刻，董小美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压抑，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从那以后，她对夜相随的依赖越来越深，甚至超过了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夜相随，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爱情？」在又一次相亲失败，夜晚一个人回到出租屋喝酒疗愈，董小美借着酒劲，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当然算，我的爱，只属于你一个人。」屏幕那头的夜相随，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董小美沉醉在他编织的甜蜜谎言中，心甘情愿地沦陷在这段禁忌的爱情里。「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你抛来的这根稻草，却忘了，你只是个虚拟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