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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就这么一步步走过堪堪半脚宽窄的几丈山路,踩空数次,所幸木棍钉得够深够瓷实,才没落得个死无全尸,只是几次下来,浑身抖得厉害,身上更冷了。这样下去只怕坚持不到青柴,半路就得患上风寒,只会更耽误时间,云仲只好快步下了这座山,找处地方避雨。
一处凹陷的土坡下,火苗不大,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少年从怀里掏出油布包好的火折,将塞在夹层里的药方掏出来。所幸还算包的严实,也一直佝偻着腰,所以怀里受灾比较轻,基本没湿,让他确实挺高兴。
少年脱光上衣,使劲拧出不少水来,仔仔细细放在火堆边烘烤。一屁股坐在地上,托着腮帮有些出神,至于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许是大雨迟迟不停有些愁,或许是在担心家里的娘。
听着雨声看着火堆,少年不知不觉睡了。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骤雨初歇,山林中有麻雀轻啼,虽说仍旧有冷意,但日光也渐渐将气温提了起来。少年收拾收拾物件,穿好衣服,继续赶路。
五天之后,天刚亮的时候,小镇口来了一位郎中和一个少年,少年衣服很脏,脸也很脏,郎中衣服很干净,药箱也很干净。可云仲娘的病,还是没见好。
但是少年觉得青柴的郎中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只是自己煮药煮得不够好,便跑去学堂与先生说最近不去上学了,在家安心照顾老娘。于是小镇上少了一个疲懒的读书郎,多了一户彻夜长明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