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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挣开他的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隐隐有水光显现:“我不无辜,可我也没有罪!”闻言,季九霄眼中浮现出一股戾气:“是,你没有罪,你只是不择手段地活下来而已。”他顿了顿,又俯身在她耳边冷道:“可是,叶蓁蓁,你真让我恶心!”叶蓁蓁脸色一瞬煞白。她恶心?因为活着,所以恶心?“我只是,活下来了而已……”她低喃一句,格外无力。尖锐的机械摩擦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她脑海一直搅动。满屋子照片里的周铭州,笑容温润,却让她几乎喘不上气。眼前的照片和周铭州死时的惨状交映,叶蓁蓁觉得自己要疯了,跌跌撞撞推开季九霄就往门外走。屋外的风没有停,叶蓁蓁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直到街上人影都消失,她才找了个宾馆住下。第二天,星期一。她如常去上班,似乎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是,连她自己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某个地方在缓慢地被掏空。课间活动,她坐在一个还算安静的角落,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正在开心玩耍的小孩们。忽然,一只暖乎乎的小手拉住她的手,她转头一看,是大班的小朋友毛毛。毛毛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奶声奶气的:“老师老师,你不开心吗?怎么哭了?”叶蓁蓁不由摸上自己的脸颊,干燥的,明明没有流泪。她伸手摸了摸毛毛的头,嘴角向上弯起:“老师没有哭啊。”毛毛一脸天真,瘪了瘪小嘴,童稚的声音响起,却是一脸认真:“老师的心在哭,很难过。”小孩子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叶蓁蓁忽然眼眶泛酸,蹲下身来抱住毛毛。毛毛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苏老师不哭,毛毛抱抱就不难过了。”小孩子最纯洁的灵魂似乎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叶蓁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打起了精神。这时,她手机一响,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她点开一看,竟是温雅约她见面!等到下班,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她才匆匆赶去咖啡馆。咖啡馆。这个时间点人不太多,叶蓁蓁一眼就看见了靠窗坐着的温雅。她的气色看起来要比上次好了很多,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叶蓁蓁有些奇怪,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温雅见到她,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吵大闹,只是看她的眼神闪着恨意。叶蓁蓁看向温雅,径直开口:“上次在医院,你为什么要说谎?”这句话像触到了什么禁忌,温雅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我没有说谎,要不是为了保护你,铭州哥当时根本不会对那个绑匪动手!”叶蓁蓁浑身一颤,攥紧了手,口腔好像有一股血腥味在翻涌,又被她生生压了回去。温雅好像控制不了自己,越说声音越大:“铭州哥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我有哪里不好,他竟然死前都没看我一眼……”这句话让叶蓁蓁瞬间懵了。她知道温雅喜欢周铭州,可周铭州喜欢她?叶蓁蓁心里突然一咯噔,以往那些相处的场景,周铭州看自己的眼神,比季九霄还及时用心的礼物……不,不可能的……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酸苦,如同冰火交加,百感交集。可如果是真的……季九霄知道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冰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为什么要骗阿泽是我出卖了你们!”话音刚落,温雅的脸色就瞬间变了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蓁蓁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眼神虚浮,心虚而不自知的样子,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浑身一震,忍不住声音拔高:“温雅,其实是你出卖了我和周铭州对不对?!”第七章后悔爱你这话一出,温雅整个人都僵住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眼神闪烁,起身就往外走。叶蓁蓁一急,一只手抓住了她:“不许走,你说清楚。”温雅忽然疯了一般的要挣开她的手:“你放开我!是你害的铭州,就是你!”挣扎中,温雅不知怎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旁边的桌子磕了上去,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叶蓁蓁一惊,正要去扶她,一个熟悉的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叶蓁蓁,你在干什么!”季九霄推开店门,从地上小心扶起温雅:“你没事吧?”温雅顺势躲进他怀里,一个劲地摇头:“京泽,你救我,叶蓁蓁她想让我跟你说谎,告诉你铭州不是她害的,我不肯,她就对我动手!”叶蓁蓁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温雅这样,当面就颠倒黑白的女人。她直直站着,冷冷看着温雅:“我没有说过,也没有对她动手,你不信,我们可以直接查监控。”温雅埋在季九霄胸前的脸表情一僵,正心慌时。“够了!”季九霄一声重喝。他不耐而厌烦的看着叶蓁蓁:“温雅的精神状态这么差,她能像你一样谎话连篇吗?!”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叶蓁蓁一样了,她究竟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心机,这么让人反感?整个世界似乎暗了下来。叶蓁蓁有无数话可以反驳,却只能在他的眼神里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苍白的回了句:“我没有说谎……”从来没有。她的眼神太过破碎,季九霄有一瞬几乎又要相信了她,可随即温雅突然晕了过去。“闭嘴!”季九霄冷冷打断了她。漠然看了她一眼,他将已经晕过去的温雅抱起来,离开前,他突然顿住脚步。偏头看着叶蓁蓁,一字一句的说:“叶蓁蓁,我真后悔曾经爱过你这样的女人。”这话好似一把最锋利的刀,直直插入叶蓁蓁的心脏。猝不及防的痛之后,才是剜心的疼。叶蓁蓁睁大了眼,愣在那里,一瞬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有视线里季九霄决绝的背影。他——后悔爱过自己?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她才发现,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眼眶聚集。眼睛一眨,便直直坠下。叶蓁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房子还是一如以往的寂静空荡。突然,她视线一凝,只见床头那对泥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叶蓁蓁定定看了几秒,嘴角勾起一个苦笑。她无力地坐回床上,心里也像是终于被人掏空了。“叮叮叮……”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是舅妈。她心里忽然无比沉重起来,很疲惫,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接通电话,那头舅妈唐红尖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叶蓁蓁,你表弟病了,你赶紧给我打十万!”十万!她哪来这么多钱!从前唐红编个理由几千几千的要就算了,现在居然诅咒自己儿子,开口就是十万。叶蓁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像塞了一团火,烧得难受:“我哪有这么多钱!”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拔高:“你找季九霄要啊!不行你把房子卖了,女孩子住那么好的房子有什么用!”“房子不是我的,我跟季九霄闹翻了也借不到钱。”叶蓁蓁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而压抑,像濒临死亡的蝉。就算唐红贪婪无耻,对她刻薄无情,她也总是尽力满足唐红的要求。只因为,这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可这唯一的亲人,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钱袋子而已。“没用的东西!你这是让他白睡了这么多年,连十万都拿不到……”如毒箭的语言湮灭了最后一声蝉鸣。叶蓁蓁骤然赤红了眼眶:“够了!我求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第八章你真的病了狠狠挂断了电话,她攥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无力的依靠着床脚坐下,她吸了吸鼻子,不肯让眼泪落下。窗外,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耳边嗡嗡地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吵闹,可是又什么都听不清。房间里没有开灯,她透过镜子隐隐看见自己的模样。消瘦,疲惫,像是这暗夜里的游魂。她想好好睡一觉,可拿起药瓶,却发现里面所剩无几,将剩下的药囫囵塞进嘴里咽下。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又一次沉入那个黑暗的梦魇。翌日。叶蓁蓁到医院的找赵立,想要再开一些药。赵立看着她,不敢置信:“纪时,我上次给你的是三个月的药量,怎么会一个月就吃完了?”叶蓁蓁语气如常:“之前的药洒了,吃不了了。”赵立显然不信这样的说辞,不肯开药了:“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这样下去不行的,你有和季九霄说过你的状况吗?”叶蓁蓁沉默了一下。突然说:“他已经很久没好好听我说过话了……”平淡的语气,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让赵立的眉头蹙成一团。他抵着额头,想了许久,才认真说:“纪时,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去精神科看医生了。”赵立的话一下点醒了叶蓁蓁。她意识到,她好像真的病了,不是身体,是心里。精神科。叶蓁蓁从诊疗室走出来,医生的话回响在她耳边。“苏小姐,你这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普通人像你这样早就崩溃失常了。但是伤口不管只会溃烂,你必须得治疗了。”叶蓁蓁靠在墙上銥誮,无助的抱着双臂。她从未有一刻如此孤独,却找不到一个安慰她的人。精神科的走廊很安静,靠里的病房开着门。“今天的精神好点了吗?”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病房里传来。叶蓁蓁脚步不由顿了顿,她下意识地轻轻走到门口,正看见温雅抱住了季九霄,靠在他怀里。而季九霄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这样的温柔像针一样,扎入叶蓁蓁心头,她僵在了原地,只觉一阵阵细密的疼。她咽了咽喉咙,转身就要走,身后突然一阵嘈杂。“季九霄呢?我找你们季九霄医生!”女人尖酸刺耳的声音传来。叶蓁蓁回过头,就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在走廊上横冲直闯,护士们怎么也拉不住。她一瞬愣住了,紧接着,身侧病房的季九霄就走了出来。他的目光略过叶蓁蓁落在了唐红身上:“我是季九霄,你有什么事?”唐红看向叶蓁蓁,又上下打量了季九霄一眼,眉头一横:“你就是季九霄?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既然是我侄女纪时的男朋友,那纪时表弟病了,这医药费你好歹得负责一下吧。”“舅妈!”闻言,叶蓁蓁脸色都白了。她几乎能感觉到季九霄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的冷意,那冰冷的目光射向她,如刀一般。“叶蓁蓁,你们家还真是蛇鼠一窝,惹人讨厌。”季九霄低哑的嗓音带着嘲弄,让她越发狼狈。唐红一听这话却火大起来:“季九霄,我侄女陪你睡了这么多年,想白睡?我告诉你……”“舅妈!”叶蓁蓁窘迫得几乎想找个缝钻进去,她脸涨的通红,大声喝道:“我说了,他不会给,你找他也没用!”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失去水的鱼,渐远的爱人,梦魇一样的亲人,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罩在她头顶。让她挣扎不得,也透不过气来。唐红眉头一竖:“叶蓁蓁,你不要钱,我要!看看他身边的小妖精,难怪你什么都捞不着啊!”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用看着季九霄的眼神一下诡异起来,窃窃私语四起。叶蓁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向季九霄,他身后的温雅就死死抓着他的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明明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此刻却护着另一个女人。真是荒唐好笑。“叫保安来,把她们请出去!”唐红的话彻底激怒了季九霄。保安一拥而上,将两人拉了出去。那一天,是叶蓁蓁人生里最狼狈的一天。被众目睽睽之下赶出医院,她不顾身后唐红的破口大骂,只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打了车便离开。又过了几天。季九霄再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一条信息也不肯回。“叮咚——”一声门铃,让叶蓁蓁一下回过神来。只是打开门,却是她最不想见的人——舅妈唐红。可奇怪的是,和那天在医院的嚣张跋扈相比,她现在一脸沧桑,好似短短几天便老了十岁。叶蓁蓁神色冷淡:“有事?”唐红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纪时啊,你表弟的报告出来了,是脑瘤啊……医生说开颅手术风险非常大,你帮帮我,求季九霄帮你表弟动手术吧……”第九章存在的意义叶蓁蓁一下抽回手,下意识地辨别着她话的真假。见叶蓁蓁不说话,唐红的眼泪掉得猝不及防,哭得狼狈可怜:“纪时,以前都是我对不住你,可你表弟是无辜的,求你帮帮他,我就你表弟这么一个儿子,我跪下来求你了!”见唐红当真给她下跪,叶蓁蓁连忙伸手拉住。她从来没有见过唐红这样哭过,她一向是个泼辣尖利的女人,现在竟然会为了儿子下跪求她!“你别这样!”叶蓁蓁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行不行。”她不是圣人,过去在唐红手里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怨过,恨过。也下定决心不再给钱,可事情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办?亲人终究是亲人,身上流着相似的血脉,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的。翌日清早,叶蓁蓁就去医院找季九霄。自从上次的事,再见面,她忽然不知怎么开口,只有无言的窘迫。“有事?”季九霄翻着病理症断书,头都没有抬一下。叶蓁蓁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阿泽,我舅妈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拖累了你。但是我表弟是真的病了,病的很严重,你能不能帮我表弟主刀一场手术?”季九霄这才抬起头,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帮你?凭什么?”凭什么?凭这五年的感情?可他现在的还对自己有感情吗?叶蓁蓁死死咬着唇:“我求求你,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这一次?”她近乎卑微地在问他。却只得到季九霄冷冷的勾唇:“怎么样都不能。”医院走廊。叶蓁蓁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舅妈唐红,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微微低下头:“表弟的事情,季九霄不愿意帮忙,但我朋友赵立帮忙找了其他医生……”唐红猛地抬头看向她,一脸激愤:“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点事都指望不上,你给我滚!滚!”“嘭——”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关上了。叶蓁蓁看不见紧闭的房门里是什么样子,只听见女人压抑着的哭声。她垂下眼帘,心情忽然压抑得无比沉重。季九霄不帮她,没有一点余地可讲。出了医院,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情侣成双成对地从眼前走过,街角的咖啡馆还是从前的模样。季九霄从前就爱在上班休息的时间来这里跟她喝杯咖啡。叶蓁蓁伸手刚搭上咖啡店的门把手,门忽然从里面开了。她愣了一下,看见季九霄正要出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愣了一下,季九霄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从里面出来。叶蓁蓁不由攥拳,叫住了他:“阿泽!”季九霄这才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耐烦:“还有事?”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我想见一见温雅,把事情说清楚。”季九霄脸色一沉:“你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害了我哥还不够?要把温雅也逼死吗?”叶蓁蓁心头一痛:“阿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季九霄咬着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丧尽天良,卑劣恶毒,虚伪做作!”一字一句,如刀如剑戳着叶蓁蓁的心口。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蓁蓁双唇发颤,哽咽开口:“是不是我当年也死了,你才会高兴?”季九霄冷笑一声:“可惜你活着回来了,那我们就活着,互相折磨下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叶蓁蓁猝然红了眼,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次次远去的背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累。如果爱情只剩下相互折磨,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初冬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玻璃窗外已经结了一层霜花。一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灭了。看见季九霄推门出来,唐红立马迎上前,一脸急切:“周医生,手术怎么样了?我儿子他……他还好吗?”季九霄淡淡看了唐红一眼:“手术很成功,度过危险期以后就会很快康复。”唐红抓住季九霄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眼中集聚了一层泪水,忽然哽咽着开口:“周医生,谢谢你,我当时在医院那样说你,你还肯给我儿子动手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纪时!”季九霄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神色依旧冷清:“他是病人,我应该救。”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叶蓁蓁。”他告诉自己,答应做这台手术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跟那个女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唐红擦了擦泪,激动地絮絮叨叨:“我以为纪时不会开口求你的,我以前对她那么坏,让她辍学打工,不给她饭吃,心情不好还会打骂她,我……我这么对不起她……”“你说什么?”季九霄微微皱起了眉,这些,他从来没有听叶蓁蓁说起过。第十章不回头唐红红着眼:“纪时的舅舅只知道赌钱,家里的钱都让他偷光了,纪时是他的侄女,我也是太恨了!好在纪时是个善良孩子……”回到办公室,季九霄心里一阵阵堵得慌。他从来不知道,叶蓁蓁原来吃过那么多苦。六岁,她还是个孩子,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风霜?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向自己诉过半点苦?季九霄心烦意乱,他不自觉的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一对泥娃娃下面拿出一个相框。快门将记忆定格在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年,上面的叶蓁蓁笑得灿烂无比,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前十几年的人生有多少苦难。可就算是这样,她那天还是来求他,让他救人。这样的叶蓁蓁,真的会出卖他哥吗?“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季九霄收回思绪:“请进。”进来的是精神科的梁医生,他拿着一份精神检测报告上前,放到了季九霄跟前。“你看看,这个温雅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你确定她真的有精神问题?”……已经开始下雪了,叶蓁蓁对着镜子戴好围巾。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无神的双眼,她喃喃道:“叶蓁蓁,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明明对着父母发过誓,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可你现在活得像个什么样子?叶蓁蓁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了嘴角。从桌上拿出辞职信放进包里,去到客厅。意外的是,季九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客厅,手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燃到尽头。听到动静,季九霄按灭了香烟,回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叶蓁蓁诧异了一瞬。犹豫半响,她上前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阿泽,我们谈谈吧。”季九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却好了不少:“你想谈什么?”空气寂静,桌上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仿佛隔着窗能听见窗外下雪的声音。叶蓁蓁说:“阿泽,我觉得我们都出了问题,为了救你,也为了救我,所以……我要离开你了。”下雪的声音好像停止了。季九霄心里一颤,表情凝滞了一秒:“你要分手?”叶蓁蓁眼里带着忧伤:“是,我已经报名去山区支教,幼稚园的工作我也会辞掉。”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季九霄的心不受控制的猝然一疼,他艰涩开口:“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要不辞而别?”叶蓁蓁温柔的留恋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季九霄攥紧了手,久久开不了口。叶蓁蓁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先有事去幼稚园。”打开门的刹那,她听见身后季九霄叫她:“叶蓁蓁,如果分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她的身形僵了僵,也只停顿了一秒。她回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对他温柔笑着,说出了世上最缠绵动人的那句:“阿泽,再见。”身后的门关上,雪花一点点落在她眼角眉梢,冰凉、纯白。她走出去,没有回头。第十一章是他错了今天是在阳光幼稚园的最后一天。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孩子依旧乖巧可爱,让人眷恋不舍。唯有天上不停下着的大雪,像是天空送给她临别的礼物。叶蓁蓁丽嘉上完最后一节课,去往了园长办公室。园长看着面前的辞职信,有些可惜道:“苏老师,你真要去山区啊?”叶蓁蓁浅笑着点头:“我明天就出发。”园长叹了一口气也只好点头:“你都想好了,我也不拦着你,我相信你不管到哪儿都是一个好老师!”叶蓁蓁朝园长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两年的照顾。她将收拾好的东西放上车,开车从幼稚园旁边的路口出来。幼稚园的小朋友们正在排队上车,小孩们叽叽喳喳,像一堆毛茸茸的小鸭子。叶蓁蓁看着,不由勾起嘴角,眼里却一阵酸涩。在心里说了一声再见,正要开车离去。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看到幼稚园对面的陡坡,一辆大货车从坡上滑了下来,而车头正直直的对着校车!雪天路滑,货车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要是撞上去,那一车的小朋友肯定会出事!叶蓁蓁拼命的按着喇叭,想提醒货车的司机。可却发现里面竟没有人驾驶。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上油门,直直的冲过去,将自己的车隔在了货车和校车之间。“嘭——!”一声巨响。在货车撞上的刹那,叶蓁蓁只觉得一片地转天旋。巨大的疼好像一瞬就湮灭了知觉。最后的一瞬,她眼前出现的还是季九霄的脸。他说:叶蓁蓁,如果分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叶蓁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找,也好。而此时。季九霄从警局走出来,整个人处在震惊茫然的状态。因为警察联系不上叶蓁蓁,便叫他过来通知一下当年那场绑架案的最终调查结果。而警察的话还在他心里不断彻响:“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落网,当时三位受害者全部逃跑,他们先抓到温雅,并根据她提供周铭州和叶蓁蓁的逃跑方向又抓回了他们。”雪飘着,落在脸上,让人清醒。此刻,季九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错怪了纪时!是自己没有相信她!他慌乱的掏出手机给叶蓁蓁打电话。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