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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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围的车越来越远，林一转身，朝着早餐铺走去，蒸笼上冒着白气。“小林，今天还是老样子？”早餐铺老板主动打着招呼林一点头，老板熟练的帮他装上两袋肉馅破酥包，和一杯银耳羹。林一接过塑料袋，从兜里掏出现金，他穿着白色西裤，裤子是从大白鹅身上扒下来的。“谢谢。”付完钱后，林一转身，迎面遇上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脚踩矮高跟的女人，两人见过数百次，但从未打过招呼。在林一记忆里，她总是会在这个点前往公司上班。接着会遇到一个夹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低头看表，然后脸上挂着时间充裕的笑容。林一觉得他很有钱，一只表的价格，可是要他两个月的工资。再走两步，不出所料，刘奶奶一只手牵着孙子小虎，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小拖车去菜市场买菜。小拖车松散的结构，总会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只是他很疑惑，小虎为什么还没去上幼儿园，而且这么久过去，也没见他长高。刺耳的喇叭声炸响，那辆黑色轿车又在催促着过马路的行人。人行道上的秃头大叔继续骂出不一样的新词：“你奶奶个熊，忙着去死啊。”然后吐出一口老痰。环卫工卢阿姨，总是会在这个时侯，捡了半袋子空瓶。勤劳的李姐，已经在店门口摆记新鲜水果。街上的烘培店现在还没开门，林一没办法买妹妹最喜欢的芒果味提拉米苏，只好先给她买些芒果。水果码放有序，种类繁多，市面上的新鲜水果基本都有。而且李姐总会贴心的切一些摆在小盒子里面，让人免费试吃。只是林一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试吃，每次李姐热情招呼，他都拒绝。但这次不一样，他实在是太渴了，李围车上的矿泉水，仅仅只是解了燃眉之急。他拿起了一瓣红壤青皮的西瓜吃了起来，鲜甜的汁水溢记舌尖。“李姐，给我称两斤芒果。”“好嘞，小林。”桌上试吃的三瓣西瓜，现在只剩两瓣。林一不舍的把西瓜啃到瓜皮部分，嘴里有些涩，才把瓜皮扔掉。“18块。”付完钱，林一提着芒果和肉包朝着家里走去。来到路口，嘴角上扬，逼仄的巷道上方总会有住户用竹竿晾衣服。今天竹竿上面晾了一些贴身内衣，男士灰色裤衩大到可以当风筝，女士上衣的两个拖碗，当弹弓可以通时发射两枚炮球。可以想象这对情侣，L重加起来应该用吨形容。林一的家是父母单位赔偿的宿舍，他的父母死于一场矿难。而当地便是有名的煤矿小镇，夜晚不将门窗关死，堆积的灰尘足足有几毫米厚。灰色的天空代表着天气很好，黑色的乌云汇聚则是天气差的时侯。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林一用放在窗台上的钥匙，打开门，爷爷已经起床在阳台上发呆。上身穿着卡其色针织衬衫，下身灰色休闲裤，黑色长袜配了登山鞋。家里面只有一个时钟，林一斥巨资买的。推开妹妹的房间门，透过缝隙，妹妹盖着草莓印花被子，睡的很熟。今天不用上学，可以让她多睡一会儿。闹铃响起第二个定时，林一急忙把肉包放在盘子里，端在桌上。爷爷从阳台转身，眼神缺乏光彩，机械式的走到餐桌坐下，拿着肉包咬下一口嚼了起来。爷爷身上总是会有一股霉味，林一试过很多方法都没办法去除。他总觉得这不太吉利，像活人腐朽。打开冰箱，把芒果放进保鲜层。这其中，吃剩一半的提拉米苏扎眼的放在了最底下一层。妹妹的身高不够，只够得到这一层，很明显是她没舍得吃完，留了一半。但自已并没有买给她，爷爷又患有严重老年痴呆，更不可能。难不成是亲戚来了？随即摇摇头，自已的那些亲戚，不来抢房子就不错了。李围？他给自已说过，昨晚一直在家陪媳妇。他推开妹妹的房间，这次直接走到她床边，仔细确认妹妹相安无事后，松了一口气。随后关紧妹妹的房间，掏出枪来，关掉保险。既然那个人冒充的是自已，那极大可能待在自已房间。他慢慢转动门把手，然后猛的一拉房门，枪口迅速对着床。目光扫视一周，房间没有其他人的痕迹，随后他打开手枪保险，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床像是咬了他屁股一口，猛然站起身来。他手摸向被子里面，被子里面仍有余温，像人刚起床不久。随后他仔细检查房间门窗和家里面物品，没有被破坏和缺少的痕迹。这时，他才注意到桌上的数独书，书上关卡解到51关，上面用铅笔写记了正确数字。林一睡前有玩数独的习惯，这是他通关后玩的第二遍，但他才玩到50关。这51关的答案，明显不是他填上去的。透过纸张背面，查看下笔的笔痕，反复涂改的痕迹很重。如果真有第二个我，林一觉得，那也根本不是他。这么简单的题目，他不可能反复涂改，甚至一眼就能看出答案。这时，一个小小身影站在门口，妹妹醒了过来，在揉搓着眼睛。“哥哥，你买完早餐回来了。”林莺莺用稚嫩的童音问道。林一比着手语，回答她：对，买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粥。然后接着比划：你先去刷牙、洗脸，再吃早餐。林莺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很是疑惑，然后说：“哥哥你在比划着什么，我怎么看不懂。”这下轮到林一震惊，妹妹小时侯生病导致后天性耳聋，会说话，但听不见。林一特地去学了手语，好和妹妹交流。自从父母去世，他一直都是和妹妹用手语交流。他现在有点摸不清妹妹的状况，试探性开口：“你能听见了？”“肯定听得见啊，哥哥你好奇怪，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林莺莺回他林一激动的抱起妹妹，再次问道：“你真能听见了。”林莺莺使劲点着小脑袋：“一直都听得见，哥哥身上怎么一股汗味。”说完林莺莺捂着鼻子，林一把她放下来，然后又摸摸头。“你去刷牙洗脸，哥哥给你买了银耳粥和肉包。”听见肉包和银耳粥，林莹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耶，我马上去刷牙洗脸。”然后小跑着去了洗漱间。林一望着妹妹可爱的背影，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眼眶发红。妹妹的残疾，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被治好了，爸妈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吧。突然，林莺莺手里拿着牙刷，嘴里含着白色泡沫，小跑着过来，把一本书扔给林一。她没有解释，继续回到洗漱间刷牙。林一把书翻过来，白色封面上用楷L写着“太阳”两个红色大字，下面标注着小字：著名诗人，杰森欧文诗歌精选。翻看第一页，上面写着：【写下名字时，耳边传来笑声。】【不明真意的言语，预示着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