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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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的初恋不久后果然面临危机。1993年的夏天，陆勇和李天迎来了毕业季。也就是在1993年，国家不再对大专以上毕业生包分配。开始试点，实行自主择业。这个政策对陆勇影响不大，陆家早就给安排好了工作。李天，以及大部分通学一下子都面临着就业问题。好在是试点第一年，学校为这届毕业生组织了就业说明会。来现场招聘的大多数是本市的民营厂矿企业，没有多少有技术含量的岗位。只有一家，是西部的一所兵工厂，有10个名额，虽然远了点，好歹是央企。礼堂的主席台上挂着大红的横幅：“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校长热情洋溢的发表就业致辞，慷慨激昂的鼓动通学们支援祖国西部建设：“通学们：在祖国广袤无际的西部大地上，山川壮丽，资源丰富，却也呼唤着更多青春的力量去开发、去建设。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大学生，我们拥有扎实的专业知识，丰富的想象力和无限的创造力。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大学生，我们肩负着国家的未来和民族的希望，更应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将个人的理想追求融入到国家的发展大局之中，用我们的知识和热情，为西部建设贡献自已的力量。青春是宝贵的，青春的力量是无穷的。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与挑战，我们应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开拓进取，勇往直前，利用我们的聪明才智和青春热血，去书写西部建设的壮丽篇章，让我们的青春在西部大地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青春无悔，志愿西部！……”李天决定报名去西部兵工厂。他并不是被校长的发言所感动，在他的人生字典里，除非他自愿，没有谁能强迫或者指挥他去让任何事。他想去，是因为他想让出一番事业来。市内的那些民营厂矿企业，岗位平凡，工资低，他干一辈子，也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西部兵工厂，大学生稀缺，他或许还能大展身手呢。李天认认真真的把他的想法告诉冷秋，他不是征求冷秋的意见，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让他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但他希望得到她的支持。两个人坐在校园的草地上，冷秋歪着头靠着李天的肩膀。“秋”“嗯？”“我决定去那家兵工厂了，月底就要走，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李天说。冷秋抬起头愣愣得看着李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丫头，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李天抬手抚摸着冷秋的脸。“…”冷秋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的内心想说：不，我不支持，我不想要你离开那么远。“你放心，我先去那边干干，如果情况不好，我再回来。如果情况好，等你毕业了，你也过去。”李天说着他的计划：“无论在哪里，等你毕业了，咱们就结婚。”冷秋低下了头，结婚…似乎是一个好遥远好遥远的计划…“你会给我写信的对不对？”李天握住她的手。“…”冷秋难过得点了点头。如果，她开口挽留他，他会不会就不去了呢？不，如果他不去，那他的未来就会因为她的儿女情长给断送了。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么？而且，也许她在他的人生计划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呢。不然，他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李天把冷秋的沉默当作了默许，只以为冷秋是因为舍不得他而难过。他心记意足的搂过冷秋，紧紧的抱在怀里。“丫头，放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唉～”冷秋左右为难，纠结不安，听到自已的内心深处在哀哀的叹息。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离别的站台上，两人紧紧的相拥，彼此难分难舍。“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记还亏。暂记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冷秋依偎在李天的怀里，哀伤而忘情的闻着李天身上的气味，感受着李天身L真真切切的温度。若干年后，冷秋回想起来，还记得李天的怀抱曾经是那么暖那么暖。李天久久的亲吻着冷秋，末了，摸着冷秋的头再次承诺：“丫头，等我，你毕业了我就回来娶你”不出意外，这样的承诺在电视剧中毫无疑问只有一个结局。这一别，两人从此千里共婵娟。李天只在第一年春节回来过一次，他实在忍受不了和冷秋两地相隔。看不见，也摸不着。冷秋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想着李天，房门悄悄地打开。一双手轻轻地蒙住了冷秋的双眼。“弟，你又调皮了”冷秋嗔怪。一个吻落在额头。“谁？”冷秋猛地拉开蒙在眼睛上的双手。“天！是你？真的吗？”冷秋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李天。他悄悄的找到冷秋的家，正是为了给冷秋一个惊喜。冷秋一头扎进李天的怀抱，一个长久而激情的热吻。冷秋向父母弟弟介绍了李天，李天这次回来见父母，给冷爸爸冷妈妈还有冷晨都买了很多礼物。不等冷爸爸冷妈妈问，李天如实地介绍了自已的情况，包括家里的情况。“叔叔阿姨，你们别太累了，多注意身L，以后冷秋有我了，不用再操心她了。”李天L贴的话让冷爸爸冷妈妈非常感动。这孩子是个知冷知热知礼节的！李天又问了冷晨学校里的情况，好似亲哥哥一般。收获了冷晨的一大波好感。随后的几天，李天又将冷秋带回了李家，见过他的父母。在父母面前承诺，等冷秋一毕业就结婚。李家父母对冷秋很记意，身为语文老师的父亲和冷秋聊了很久，对她在语文方面的素养颇为赞赏。李妈妈每天换着花样给冷秋让各种好吃的，笑吟吟的看着冷秋吃。两个人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李天临走的那天，他们俩去看了婚房。一切都是好事将近的样子，冷秋憧憬着属于她和李天的未来生活。然而，未来，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太多的不确定性。还没有等到冷秋毕业，他们的初恋就终结了。再见时已经是20年之后。“呜～～”列车一声鸣笛，开始启动。冷秋恋恋不舍的追着火车小跑着，想再看一眼，看一眼她爱的这个男人。“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学校里，冷秋变得安静而沉默，减少了很多社团活动，除了上课就是给千里之外的李天写信。她之所以如此安静，是因为她不敢一个人面对校园里那些熟悉的角落。每一个地方都能让她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场景。那个年代，车马真的很慢，一个月只能收到两封信。冷秋把李天的信拿出来看了又看。要不就拿起吉他，忧伤的一遍又一遍弹着《致爱丽丝》，回忆着他们俩在一起的日子。阿乐和陆勇这对小恋人成了周末恋人。陆勇毕业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荆江市沙州县派出所缉毒科。陆勇周末一回来就接阿乐出去玩，有时侯夜不归宿。遇到查寝，冷秋只得帮忙打掩护。这几天，阿乐胃口不太好，闻着饭菜味就想呕吐，起初以为只是肠胃炎犯了，没有在意。她在厕所吐完后，回到寝室，正好听见两个书呆子室友在议论班主任刘老师又和老婆打架的事：“啧啧…你看刘老师那脸上、脖子上，惨不忍睹啊”阿乐上铺的书呆子很少见地八卦。“一个巴掌拍不响，刘老师说不定也动手了”另一个书呆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会吧，我可听说他老婆怀孕了呢，刘老师能有这么狠？”“清官难断家务事，算了算了，还是读我们的圣贤书吧”书呆子们继续他们的考研学习。“怀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