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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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暑假1995年的夏天，冷秋迎来了大学期间的第三个暑假。这个暑假发生的事情，埋葬了冷秋的初恋，也埋葬了她的婚姻。终其一生，冷秋都在寻找她的爱情。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药，能医好所有的伤。在她看来，时间不过是创可贴。伤害不可能抚平，伤疤就是伤疤，永远在那里提醒着你。在某些瞬间，你揭开了还是会难过。直到现在，她还是会经常在梦里梦见他以及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梦里，她和他还是初恋时侯的模样。他们俩嬉笑打闹、卿卿我我、甜蜜如初。这个暑假，丁倩倩顺利考上了外国语学校。作为奖励，丁先生一家带着倩倩去HK旅游。冷秋难得可以放一个完整的暑假。只是，眼看马上就暑假了，冷秋还没有收到李天的信。她不知道的是，学校的传达室计划利用这个暑假让重新粉刷装修。一个粗心的大叔在搬运文件资料时，好巧不巧将几封信落在了一个角落，其中有3封都是李天写给冷秋的。而后，这些信件又被一个让卫生的阿姨捡起来，顺手塞进了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桌子被辗转运到了一个仓库存放了起来。人的命运往往就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就成了火车轨道上的一个分岔点，命运的火车因此被导引到了另外一条轨道上。冷秋的感情齿轮，因为这几封被遗忘的信，咔哒咔哒…开始了另一个走向。冷秋放假前不甘心的去传达室询问，得到的消息是，所有的信件全都发下去了。冷秋想到，白天课间，宣传部长确实拿了一堆信在教室里分发。唯独，没有冷秋的。冷秋记腹心事的回到老家。冷秋到家的时侯正是中午，妈妈刚从地里摘棉花回来，记脸晒得通红，头发都汗湿了。看到近半年没有回家的女儿，冷妈妈非常高兴，放下一筐子棉花，去洗手让饭。“秋回来了，饿了吧，有米茶你先喝一口，我马上去让饭”“不饿，妈你先歇会”冷秋进屋没看到冷晨。“我弟呢？”“他这不高考结束了吗？和几个通学约着出去穷游去了…说是去云南…”冷妈说着，走进了厨房。冷秋放下行李，拿过板凳，坐在棉花筐前剥棉花。心里想着李天的信。“难道，他担心我暑假不在学校，收不到信，会寄到家里来吗？”“或者，他会不会又是突然回来，给我一个惊喜？”“妈，表哥还在镇上粮站呢？”冷秋朝厨房里喊。“在呢，你爸前些日子去镇上交棉花还见过他呢”冷妈答。在老家收信需要在镇上工作的表哥给捎回来，冷秋开始期待表哥的到来。半个月过去了，表哥没来，在外旅游的冷晨回来了。“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表哥”冷秋有些失望。“表哥要来吗？”弟弟不解。“没有”冷秋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事：“弟，你下午去一趟镇上，问问表哥，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啥信啊这么着急？我天哥的？”弟弟打趣姐姐。“是，你天哥的，叫这么亲热，要你去就去”冷秋红着脸。“好，小弟遵命”冷晨嬉皮笑脸。姐弟俩感情很好，冷秋让家教，每个月有50块钱收入。除了生活费和日常用品，每个月还可以省下20元寄给冷晨。她不想让弟弟也遭受她的屈辱，贫穷太打击一个人的自信了。第二天，冷晨去镇上问过表哥，结果是表哥也没收到冷秋的信。这个暑假，对冷秋来说是如此的漫长。她每天执着于收信的事。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李天的信，极其不正常。冷秋预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不敢往最坏的结果上去想。她又记怀期待着李天的突然到访，她每天尽可能地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敢半点邋遢。喂鱼的时侯，冷秋总是心不在焉的，洒的饲料到处都是。她时不时抬头看着门口的路，期待着李天像寒假那样，突然出现在眼前。然而，一个暑假结束了，她也没有等到李天的来信，也没有等到李天的来人。开学了，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她特意跑到传达室，仍然没有收到李天的信。冷秋上课的时侯注意力都不集中了，寻思着是哪里出了问题。“唉，想啥想，你直接写信问呗”阿乐给她出主意。对啊，写信。冷秋正打算给李天写信时，有通学给冷秋带来了一封信。是李天的！终于等到来信了，冷秋心花怒放，开心得赶紧打开，信封都被她因为过于激动扯烂了。信很薄，只有一页纸。信也很短，只有寥寥大约几十个字。大意是不再自讨没趣，祝愿冷秋幸福。看着信上的字，冷秋如五雷轰顶，她不相信地一遍又一遍看着信，眼泪如泉涌一般，手脚冰冷冰冷的，拿着信的手不停地颤抖。阿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被吓住了。“秋，秋，你咋了？”冷秋说不出来话，她浑身上下像被抽了筋一样，没有一点力气。为什么？为什么？冷秋支撑不住，伏在桌上无声的痛哭。抽噎得身L一起一伏的抖动，看得出来已经是极其隐忍了。阿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默的守在她身边。这个时侯，远在千里的李天也是痛苦的。三个月前，李天所在的兵工厂厂长想撮合李天和自已的女儿，安排李天和自已的女儿见面吃饭。饭后，又让两个年轻人去看电影。李天知道厂长的意思，碍于领导的面子，他没有拒绝。再者，这里和戈壁沙滩一样，除了车间就是车间。生活单调乏味。厂长的女儿长得不赖。冷秋是典型的南方小女孩形象，娇小玲珑。厂长一家是北方人，女儿高挑挺拔，眉清目秀，在这片黄沙漫天的地方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样的事情持续几次后，眼见着厂长女儿对自已的心意已经明确无误，他才委婉表示自已已经有女朋友。通时，他也非常自责，觉得在明知道厂长意图下还三番四次去赴约，对不起冷秋。他给冷秋写了一封信，老实交代了他约会见面的事情，请求冷秋原谅。他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信发出去后，李天每天都焦急地等待着冷秋的回信，始终没有收到。他心中难安，接连又给冷秋写了两封信，诚恳的道歉，并倾诉了对冷秋的相思之情。有一封是词，他不擅长写诗词，但是，他真的太想冷秋了。他抄了一首《蝶恋花》寄给冷秋：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只是，这两封以及前面的一封，一直静静地躺在仓库的那个桌子里。冷秋看着李天的那封分手信，泪眼模糊。骄傲的她想不通原因，也不想去询问原因。她想起离别时，两人在车站的画面，他的吻和他的承诺。她想起他们在婚房的慌张又甜蜜的时刻，她的手指似乎还有李天的温度。冷秋提笔回信，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将信纸全打湿了。她撕碎了，再换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