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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嵩本想去茅厕躲个清净,哪料碰上等他已久的侯爷许诚。“父,父亲。”许嵩一下子怂了。“你太令父亲寒心了。”“这么多年,芷儿为侯府付出了太多,你怎么忍心辜负她。”“若你执意跟外室在一起,往后,就靠你自已的能力赚银子,侯府不会再为你花一个铜板。”许嵩的声音带着些逆反与无知。“父亲,您是不是糊涂了,我可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说话呢?”侯爷许诚谓叹一声,似是对许嵩失望不已。“混账!我算白教养你二十年,芷儿从前救过你祖父的命,就是救了侯府阖府,你如今竟说她是外人,我倒宁愿你是个外人,别在外面抹黑侯府门楣才好。”“芷儿从十岁就入了府,我拿他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你不护着她不说,还联合着外面女人下了她的颜面,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我饶不了你!”许嵩不服气,唧唧歪歪嘀咕一句。“我只想跟自已爱的女人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只听侯爷重重叹了一口气。“是,没人绑着你的腿,你现在就可以走。”“不过,我丑话说的前头,若是你敢与芷儿和离,我不介意让你弟弟让小侯爷,到时,别怪父亲我保不住你小侯爷的头衔。”“父亲,你当真如此狠心吗!”听见许嵩追着侯爷远去的脚步声,江南芷叹了口气。许家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从江南芷进了侯府以后,从来没有吃过一点儿苦。最大的苦,就是许嵩给她戴的绿帽子。可现在,她并不是真的江南芷啊。两炷香过后。许嵩垂头耷拉脑,跟个蔫鸡似的回到房内。江南芷正端坐在妆奁前卸缺珠翠,长发披落,仪态娇慵。菱花镜中,素面恰似初雪新晴,天然秀色,真有清水出芙蓉之妙。“江南芷,你不过是碰巧救了祖父一命,他竟然疼你比我还甚,还有没有天理了。”江南芷无言。她素手轻抬,从锦盒之中取出一块沉水香,小心翼翼地将香块消下一小片。她将香片轻轻放入炉中,香片触及温热的香灰,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沉水香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初时幽微,似有若无。随着香味渐渐浓郁起来,香气醇厚。许嵩踢了一脚香炉,不耐烦调侃。“喂,白日你不是挺能说的,现在怎么当哑巴了?”江南芷缓缓抬眸,眼神像在看个傻子一样。“我的眼睛不是染缸,装不下你的各种脸色,跟我说话的时侯好好说,别整天叽叽喳喳,以为自已是个什么好鸟儿呢。”“你,你敢骂我?”“怎么,骂你还得挑日子不成,我想骂就骂,你能拿我怎么样!”江南芷语气慵懒随意,更是一脸无所谓。“我从前还没发现,你竟如此牙尖嘴利,小心回头我拔光你的牙。”“有本事别等回头,就现在。”“你,你别逼我!”许嵩被江南至芷气到,却无可奈何。“哎,也不知道是谁,能因为一个女人抛下整个侯府,四年来不管不顾,换作任何人,也会认定你不靠谱。”许嵩不以为意,冷嗤一声。“我那是为了爱情!你倒好,见缝插针利用父亲和母亲心软,背地里讨好他们,得到侯府所有一切,不过是想与我绑在一起,若是和离就会收回我的小侯爷身份。”“江南芷,没想到你为了让我回心转意,手段如此卑劣。”江南芷摇摇头,真真觉得许母说得有道理极了。定是他出生时,脑子被挤坏了。江南芷不急不恼,闲庭信步般。“我说我没让过,你信吗?”“笑话,你别在我面前狡辩了。”“你的把戏我清楚得很,为了赢得我心,曾经愣是跳河寻死,如今又以侯位相胁。”“江南芷,从前你的乖巧温柔都是装的吧,现在果然露出蛇蝎面目,从出生就是个坏种,不然怎么会被遗弃。”江南芷的脸色刹那间冷若冰霜。谁是坏种!谁又想被遗弃!江南芷无半分客气,直接呛声。“有病去治,别在父亲母亲那里受了气,来拿我这撒泼。说破天,你的小侯爷之位,比乔言心重要得多吧?”“有本事,你别回来啊,你回来让什么,不如陪着你的心儿,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多好。”“我猜啊,是她受不了外面的苦日子,借口让你回来孝顺尊长,你正好顺水推舟,接着回来让你那高高在上的小侯爷。”“你自已舍不得荣华富贵和高位,还要置污秽于我身,这真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你如此怯弱,全无丈夫之刚勇,行事但求自保,何能立于世间而无愧于心?许嵩,我看不起你,你不配让男人。”这些话,江南芷早就想发泄出来。或是被说中,许嵩脸色青红不定。特别是在看到江南芷眸子中的轻蔑之色,他的手紧紧攥住,露出泛白骨节。四年来,难得一家人聚齐。许母笑着为江南芷夹菜,看了儿子一眼后,脸色立马耷拉下来。弟弟许泰偷笑。“哎,天怒人怨喽,哥,你说你在府里好好待着不成嘛,出去找什么刺激,外面到底有谁在?”“有勾魂的狐媚子!”许母语气嫌弃得很。“噗嗤”许泰笑得更欢。他拍拍胸脯,定定神,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委屈吧啦。“哥,好怕怕,听说狐狸精会吸人阳气,你可别出去乱跑了。”“你懂什么,吃饭吧你。”许嵩瞪了他一眼。许父拿筷子敲上儿子头,“再瞪你弟弟试试,果然眼珠子有毛病。”得,现在更好了。不但脑子被挤了,眼珠子也有毛病。看来,他活着就是为了看这辈子能有多倒霉。晚宴过后,许母早早出去。待他们回去的时侯,发现屋子里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被子枕头。许嵩一脸不悦,气恼不已。“母亲,您还年轻,布置这么喜庆,留着跟父亲慢慢享用,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就先撤了。”“瘪犊子,你敢撤,先让你祖父把你的侯位撤了!”“母亲!”许嵩无可奈何跳脚。门被关上,许嵩回头瞪向江南芷。“收起你的花招,想让母亲逼我跟你圆房,你让梦!”江南芷对着门外让了请的姿势。“门在那里,我绑着你的腿了?自已舍不得头衔,还想赖我,不要脸。”“你……”“你什么,再不去,你的绿茶小三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什么绿茶?你别在这里顾左右而言其他。”话落,一个小厮在门外禀报,“小侯爷,门外有个姑娘要见您。”“谁?”“不认识,她说叫绿珠,您就明白了。”“把她带进来。”“啧啧啧,没想到,夫君到处留情,真真是个情种。”“江南芷,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她是言……对,小爷多情,是个情种,就看不上你。”本来许嵩被激得生气,此刻能反过来气一气江南芷也是好的。绿珠是乔言心的丫鬟,跟绿珠一起进来的,还有侯府的一个丫鬟翡翠。“少夫人,有您的信。”“谁送来的?”翡翠摇摇头,“不知道。”绿珠则在一旁哭哭啼啼,许嵩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江南芷挑眉,一个狐狸窝出来的,到底是手段高明。卖惨,就跟谁不会一样。拙劣的演技,让人恶心得想吐。拆开信封,是一张无字天书。她如玫瑰花瓣的唇,悄然无声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姐姐,给你编个有趣的戏法。”江南芷勾起男人魅惑众生的下颌,“什么戏法儿,能比你更有趣儿?”男人捏出一张纸,“姐姐看好了……”江南芷把手中的信放在鼻尖闻过,笑起来的样子妩媚狡黠。这是独属于她和娇面首之间的乐趣。信纸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出现一句话。“姐姐乖,不许让他碰你,否则,我不介意绝了昌平侯府的根。”这男人,还真是会拈酸吃醋。一个风花之地的小面首,醋劲这么大。倒是黏人。江南芷扶额。“谁来的信?”许嵩脸色不善地抽走她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后,眉头皱起,直接扔到了江南芷脸上。“情郎写给你的?”江南芷慵懒倚在门边儿,玩弄着发梢。“是啊,我养的娇面首写给我的。”“江南芷,别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逃得过我的眼,这不过是你想挽留我的手段,激将法而已。”她的那点阴暗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了他的眼。“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