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安哥哥会陪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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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琅有些怀疑镇魂的说法。大约是皇上和太后为了哄安乐高兴，也是为了皇家脸面想的说辞罢了。安乐的记忆既模糊又杂乱，其实她十五年的人生简单得很，吃饭、睡觉，与漂亮小哥哥一起玩乐。她是快乐的，也是记足的，所以她的离去也很安详，没有任何怨念，就像是去睡一场永远醒不了觉。而虞琅觉得，与安乐相比，她有太多的不甘，大约就是这些不甘，才让她重活一世吧。屋中此时只剩了白衣男子和名叫晏苏的青衣少年。这白衣男子，在安乐的记忆里，叫他言安哥哥。“晏苏，去倒杯水来。”褚言安吩咐晏苏后，自已坐到了床侧，在虞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将虞琅温柔的半抱了起来。“？”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还是一个极致的美男子，虞琅脸红了。既是羞的，也是激动的。晏苏将茶杯递给他。他接过来拿到虞琅的嘴边，“郡主乖，先喝点水。”她的脑子里猛然闪过许多片段。是安乐与他相处的场景，两人关系极为亲昵，他抱过她，牵过她的手，就如现在这样，他待她极其温柔，极其耐心。温言软语。但，其实是在哄孩子？既当她是孩子，那虞琅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半靠在他的怀里，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喝完了，此时她才感觉自已的喉咙又干又涩，难受得很。喝了水后，才舒服许多。鼻间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清香，似墨香又似檀香，让人心灵安宁的香味。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很是贪恋。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晏苏看了她一眼，觉得郡主大约是吓坏了，得去熬点安神的汤药。于是他起身说：“我去熬药去。”“好。”晏苏走后，褚言安原想把虞琅放开，让她能躺得舒服些，可怀中的人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副惊吓过度想要寻求安全的模样。心中不由叹息一声，伸手在虞琅的身上轻轻拍着，“郡主别怕，没事了，没事了，言安哥哥在，言安哥哥会陪着您……”他的声音悦如琴鸣，此时低低的，轻轻的，又如柔柔的风拂过耳边。一时很近，一时又很远。她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此时，皇宫中，太医院院正姚文兴正在向皇帝禀报安乐郡主的死讯。“陛下，臣无能，郡主她……她去了。”“什么？”当今圣上隆庆帝惊得一下子站起来，打翻了御案上的茶盏。姚文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众所周知皇上和太后对郡主的看重，这次没能救回郡主，也不知会不会被迁怒？“不是说从假山上跌下来受了伤，怎么就……就去了？”隆庆帝声音都发颤了，姚文兴只觉得脖子有点凉，好在责任并不在他，他顶多是救治不力，受些牵连。他忙回道：“郡主从假山上跌下来头碰到了一块石头上，这才……臣去时已晚，回天乏术。”“回天乏术，回天乏术……”隆庆帝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原本退到一边的刘公公见隆庆帝情绪激动，怕隆庆帝有个好歹，忙小跑着上前，重新沏了一盏茶，递到他手边。“陛下息怒，陛下……节哀，郡主若在世，也会希望陛下保重龙L。”刘公公是跟在隆庆帝身边的老人，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隆庆帝高大的身躯好像突然垮了下来，人也像是突然老了几岁，这让他惊惧不已。但很快，他又觉得是自已的错觉。隆庆帝已挺直了腰，只是乌云遍布的脸上显示着他此时的暴怒。“她怎么会摔下去，郡主府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卢君铖呢，卢君铖为什么没陪着她？”他抬手一拂，将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一把拂在地上。“啪”的一声，仿佛击打在姚文兴和刘公公的心上，两人忍不住一颤。“刘福，你亲自走一趟，将郡主府看管起来，府内所有人，等查清后再行定罪。至于安乐的身后事，按规矩报给太后和宗室，交由礼部安排。”他摆摆手，刘公公答应一声，正准备退出去，门口小太监进来禀报，安乐郡主府的人进宫有要事求见陛下。刘公公看了看隆庆帝脸色，将人宣了进来。卢君铖一进御书房，还没跪下去，迎面一块玉石镇纸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头上。一道血线很快顺着额角流下来，将半边脸都染红。以他的身手自然是可以躲过的，但在皇上面前，他不敢造次。且他知道皇上是为什么发怒，这些本也是他应承受的。“卢君铖，你可知罪？”卢君铖没有去擦脸上的血，跪了下去。“小人知罪。不过此次小人来是有喜讯禀报陛下，郡主她醒了，晏苏给郡主诊治过，说郡主一切安好，请陛下安心。小人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守在郡主身边，寸步不离，望陛下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安乐醒了？”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隆庆帝惊了一下后是大喜。而姚文兴却是不敢置信，因为他亲自反复查看过，郡主是真的断气了，不然他也不敢将此事报到皇上面前来。但是现在却说郡主醒了，这是死而复生，还是他的判断有误，他也糊涂了，第一次对自已的医术有了怀疑。隆庆帝又惊又喜，当即让姚文兴再去一趟郡主府，姚文兴正有此意，他也想再去亲眼看看，给郡主把个脉，否则他实难相信。刘公公也跟着一起去，代皇上亲眼去瞧一瞧，好让皇上真正放心。虞琅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噩梦中。闪烁的血槽，刺耳的警报，各种画面重叠在一起，象一股大浪向她扑来，将她淹没。她痛苦的捂住耳朵，想关闭自已所有的感官，视觉、听觉还有脑中的画面，但怎么也关闭不了。她看到爸爸妈妈。她哭着，喊着。“妈妈，不要走……”“爸爸，别离开我……呜呜，不要去……不要离开我……”她哭得撕心裂肺，手里还是慢慢的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