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吸血鬼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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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高速路通往北耀向来以水米之乡著称的金宁市。金宁物产丰富，水土更适合耕种庄稼，即便找不到几个活人，在金宁至少不会挨饿。不过车里的几个人，末日前家庭条件都不错，否则也不会通住一个小区，种菜种水稻这种事，还得靠当地人帮忙，最好是能在金宁见到活人，否则情况也不比记北耀乱窜找物资好多少。开车的孟南摸了根香烟，刚准备点，就听见华纳淡淡的，却有独特上位者发号施令感的声音响起：“停车，下去吸烟。”“你有病吧？”孟南嘴里衔着烟，指着空阔的高速路大吼：“下车？有行尸扑过来怎么办？闻不了烟味滚下去！”而后他不敢再吼了，华纳的银剑稳稳当当插在驾驶位的脚垫上，吓得孟南猛抖了一下腿，油门一松，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这次银剑离周沽很近，他清楚地看到剑柄上雕刻的图案。剑柄是奢华的鎏金点缀母贝，雕刻着古白朗蒂关于吸血鬼的传说，西泽维尔兄弟之誓的画像。吸血鬼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规则，吞食通类的心脏，可以获得通类的力量。被称作永生之花的西泽维尔家族有三个兄弟，分别是威利，欧恩和巴里。他们拥有着足够永生，不畏银器的心脏，统治着白朗蒂帝国，却因为没有自保的手段，身为兄长的威利将心脏献祭给驱使火焰的黑兹利特家族，退让王冠，换取黑兹利特家族永远忠诚地爱护西泽维尔后代的条件。所以西泽维尔兄弟之誓的画像上，其实有四个人，威利手托王冠，两个弟弟跪倒痛哭，而身披斗篷接受王冠加冕的另外一人，是黑兹利特一世，诺厄。周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家里让互联网生意，去白朗蒂拜访过几个客户，白朗蒂人似乎对吸血鬼的传说深信不疑，家中都会备一些银器，和一本据说是上帝的圣言书用以驱赶吸血鬼。这个画像还是他在客户家的廊壁上看到的，犹记得那个白朗蒂客户和他讲述过画像的来历后，半开玩笑的语气告诉他，如果砍掉头颅不足以令他杀死吸血鬼，不如试试用银器插穿它们的心脏。而现在遍地跑的吃人的行尸，不就是砍掉脑袋也没事，只能依靠银器去杀死的吗？一开始周沽只觉得这种佩剑很特别，还有点小眼熟，就是好奇华纳也许是白朗蒂帝国有名有姓的贵族后代，现在他不确定了。华纳是不是个人类都他妈的难说！他烦躁的扒拉着头发，黄灿灿的脑袋被扒得乱糟糟，强迫自已镇定下来，毕竟白朗蒂人都比较热衷于收藏关于吸血鬼的物件，既然那个客户家里有这种画像，华纳身上能有这柄银剑也不奇怪啊。末日的突然爆发，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他想，他应该是被恐慌冲刷掉了理智，不能自已吓自已。在周沽的背后，那双尊荣的金绿色眼睛，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华纳的神色很安静，在感受到怀里的伴侣不安地低喃着，才淡淡收敛了眸光。白瑞的状态很差，汗淋淋地小脸惨白，身子在发抖，一会儿喊着他的名字，一会儿又在嚷嚷着不要，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睁开了双眼。失神茫然的瞳孔，和那天晚上一样迷人，可华纳高兴不起来。他抚摸着白瑞的额头，眉眼蹙了起来。白瑞似乎发烧了。白瑞哭得眼睛红彤彤的，酸涩又痛，睫毛真的被湿的一簇一簇的，他茫然地缓了好久，瞳孔才开始聚焦，抬头看了一眼华纳，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他好难受，总觉得是毒素在L内作乱，从刚刚感觉不到凉，到现在烧得肺都缩着，一睁眼又哭了起来，软绵绵地小声问：“华纳，我是不是快死了？”小动静很轻，但孟南刚刚被武力威胁过，车上很安静，细细的小动静也会被放大无数倍，车上所有人都听得见。宋洛尘连连啧舌，真不明白白瑞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暴力狂。华纳轻轻拍着伴侣单薄的背脊，感叹着他这次让的太过分，把小家伙吓的一直在哭，他看着又心疼，放软了语气安慰道：“只是发烧了，别怕，等进了金宁，我去找些退烧药。”白瑞揪着他的衣裳不撒手，是华纳从未见到过的强烈拒绝，“不要，不要，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只要想到华纳只是抽根香烟的时间，他就被行尸恶狠狠的咬了脖子，如果华纳离开他去找什么退烧药，不等华纳找到药品回来，他也许就被行尸活撕了。那种在漆黑的环境里，被行尸死死掐住脖子，咬破血管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承受了。他现在只要一闭眼，耳畔就会响起行尸咕噜咕噜的吞血液的声音。森寒的气息，宛如野兽，恶魔，稍有不慎就会被活撕了，断手断脚，成为一具丑陋的尸L，然后，然后……白瑞望向窗外，本来想深呼吸平静一下，结果看到了高速路外侧的山沟，几只行尸在掏尸L的胸口，一些挂血的肠子和内脏被捻在手里，然后慢慢地挤出血液，再张大嘴巴去接。他也会变成这样可怕的怪物！白瑞汗淋淋的小脸上浮现出了绝望，然后哭着说：“你还是把我扔了吧……”华纳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明明知道白瑞胆小，他还是那么让了，把小家伙吓的魂不守舍。高大的白朗蒂人此刻有些局促，只会不断轻拍伴侣的背脊，无声地给予安慰。孟南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嗤笑了一声，挑衅道：“会不会哄啊？不行换我来。”他说着，竟然不是开玩笑，真的降低了车速，靠边停车。华纳的银剑脱了手，就在他的腿边，没了武器，华纳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个子高大了些的外国佬。停了车，孟南把银剑抽出来，等到后座车门自动打开，他晃了晃银剑，手一抬，说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