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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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房子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厨房里有一个炉子，一只铁壶和铁锅，地上是几只不锈钢碗，没有筷子。炉子里煤球已经熄灭。阴冷是房子的主色调。重影让阴冷又加重了一分！他将陈杰放在了仅有的一张床垫上，床垫已经发黄但也比直接睡在水泥地面上强。一个女孩焦急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她横冲直撞的，原本破败不堪的家更加雪上加霜。“我唯一的门啊。”陈帆捧着四分五裂的门板，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莽的吗？“陈帆！”她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双手叉腰，尽量让自已显得更有气势。陈帆蹲下身子，小女孩勉强可以和他对视。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微微后退，但手中捏着的匕首给了她一些勇气，她抬头挺胸恶狠狠的盯着陈帆道，“你不许卖掉陈杰！”“凭什么？”陈帆起了逗这丫头的心思，他真的很想揉一揉这丫头蓬松的头发，但他知道如果自已真这么让了，那把匕首铁定会插在自已的大腿上。对，这个世界的行事规则就是这样，哪怕面对的是一个小孩，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何于这丫头他还算是看着长大的。“我…我…”何于突然举起匕首向他刺去，但匕首却刺向了旁边的空气，陈帆没受一点伤，反倒是何于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底朝天。鲜血立刻就挂在脸上。陈帆关心的上前去想将她扶起来，“小鱼儿，你没事吧？”“你离我远点！”何于胡乱的挥舞着匕首，血水横在她的眼睑上，她的视线更加模糊了。陈帆长叹一口气，“得，你就好好待在这里陪着你陈杰哥哥吧。我出去给你们找点吃的。”何于冷哼了一声，她才不会相信陈帆会有这么好心。陈帆肯定又是去那条街了，那条街上有很多打扮妖娆的姐姐们，每次陈帆都会花言巧语让那些姐姐破财又丢命。他总能从那些女人手里骗一颗两颗平衡药片。陈帆那张惹人喜欢的脸蛋的确欺骗了不少人。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出去找吃的。他也饿的不行，哪怕免疫重影分裂，他知道再饿一会，他也真的会两眼恍惚，精神分裂了！重影世界有正常的白天黑夜，但这里的人没有白天黑夜。无论何时，他们都在为了一颗平衡药片而奔波。他平稳的脚步立刻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他们的眼神有羡慕，有怨恨，更有贪婪。他感觉自已仿佛是行走的唐僧肉一般，正挨家挨户的喊着，“老乡，出来吃长生肉了。”妖魔鬼怪们蠢蠢欲动！陈帆脚下一停，猛的朝前摔了一个狗吃屎，他痛的捏紧了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心里骂了一万遍上早八，但脸上毫无表情。“靠！又他吗给老子假药，才维持一个小时不到就没用了。”他缓慢的爬了起来，双手如通僵尸一般在面前的空气摸着。他装的有点过头了。好在这个世界的人们本来也不太看的清他的表演。正印证了那句歌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但这鬼地方是真的干净啊。一点吃的都没有，就连垃圾堆里都没有一点残羹剩饭，陈帆严重怀疑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用吃东西。他身无分文，如通一个流浪汉一般蹲在街角，他想起了自已的那一百多万，天知道他连餐厅、大保健，不是，马杀鸡，都已经预订好了。就等着发稿费的日子大肆挥霍一笔。可老天爷竟然让他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呸了一口，“我的命实在太苦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没刷牙还是真的饿的苦胆都破了。“有桶泡面也可以啊！”如果何于在一定会对他这个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泡面这种美味，连普通人都只有过年的时侯才能吃到。而像他们这样没有工作的底层人，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他们的食物是什么？是蟑螂，是老鼠，是别人的呕吐物，又或者，是食堂里流出的残渣剩肉。但何于就算饿死也不会吃那种肉。现在的陈帆也是，他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他也不会吃蟑螂，吃老鼠，吃那种肉。一辆垃圾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垃圾被随意倾倒在了这条街道上。“怎么这么没功德心啊！”陈帆朝着垃圾车喷了一句。但他还没有站起身，突然就发现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你们一个个都是忍者神龟是吧？”他也顾不得矜持，使出吃奶的力气扑向了那堆垃圾。人群大打出手。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因为长期饥饿，加上受到重影分裂的影响，往往是你一拳打向空气，我一拳打向天地。陈帆真想在旁边扯着嗓子喊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垃圾的恶臭也阻挡不了他想找一口吃的的决心。他发誓自已后悔了。如果有蟑螂，有老鼠，他一定会说，真香！嘿嘿，真香！这里面的确有一些食物，但陈帆真的吃不下去。蟑螂和老鼠闭上眼睛好歹不会令人反胃，但这些食物真的令人反胃。他扒开一个又一个垃圾袋。“靠！谁把狗粑粑塞进捂鱼肚子里的？”这是一条被吃了半边的鱼，猜的没错的话是用孜然，辣椒粉，椒盐，在炭火上慢烤后，又刷上一层秘制蘸料，再又烤制十分钟左右而成。可他娘的谁这么有创意把这玩意儿塞进鱼肚子里的，一开始差点以为是什么巧克力烤鱼的黑暗料理。陈帆猛的嗅了一口，鱼香和那玩意的味道实在太过冲头，恶心的他立刻将这半条鱼甩到了身后。几个年轻男子顿时如嗅到猎物的野兽，疯狂就扑了过去。有人骂道，“暴殄天物啊！”当场就吃了起来。对于他们的特殊嗜好陈帆不予置评。他继续在垃圾堆翻找着，但众人拾垃圾火焰灭的快，垃圾堆的一切食物都被横扫而空。有人记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陈帆默默离那人远了一点。他捂着鼻子，忍受着饥饿和酸臭，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想起家里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弟弟，他知道如果陈杰再不吃点东西，他可能真的无法撑过这个夜晚。这个漫长的夜晚。他鼓足了勇气，低下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甚至有些后悔将那半条鱼丢掉，毕竟在生命面前，其他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