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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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疗法是夜，江浦城，城主府。墨尘翎跟着鬼医回了他的小屋，牧风波也跟在一块。他靠近墨尘翎，小声道：“鬼医治疗人的法子异于常人，若是实在忍受不了那你为别强忍着。”“扛不住了，就同他讲。”“莫要死扛，他可没个轻重。”这边牧风波刚嘱咐完，那边鬼医就悠悠转头，一只眼睛就这样死气沉沉地看着墨尘翎。“快到了，城主回去吧。”明明是对牧风波说的话，目光却盯着墨尘翎。牧风波微微一愣，而后莫名对鬼医道：“鬼医，这可是位贵客。”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按墨尘翎的猜想，也不过是能推断出牧风波同这位鬼医做了什么交易。鬼医轻轻扯了一个笑，他不笑时还好，一笑便令人毛骨悚然。“那是自然。”牧风波又转过来对墨尘翎道：“我明日再来看你。”墨尘翎缓缓掉点头，牧风波待鬼医态度暧昧，但是按照牧风波的话来讲，他与鬼医，是死敌，但是……如今看来，牧风波待鬼医倒是毕恭毕敬。牧风波拜别二人，这里便只剩下鬼医和墨尘翎两人。鬼医住的地方是一处由石头盖成的房子，上面留着青苔和绿色藤蔓还有些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花。鬼医看着墨尘翎道：“你跟我来。”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步子，“等我一会儿。”只见鬼医推开那劣质粗糙的木门，屋内一片漆黑。鬼医钻进去点燃了蜡烛吼后，才对墨尘翎招手，“进来吧。”墨尘翎进屋一看，屋内满是药草，鬼医就站在那里点燃屋内其他的蜡烛，他好像……很怕黑。他还在角落看见了一个人，被铁链拴着，看不清样貌，鬼医瞧见了，笑道：“你莫害怕，他是药人，试药用的。”说起药人，墨尘翎便想起邪风寨的楚南，道：“以人试药？”鬼医点完了蜡烛，屋内一片明亮，他这才坐在凳子上，面对墨尘翎的疑惑他嗤笑出声：“古有神农尝百草，今就不许我鬼医以人试药？若非这些尝试世间万种疑难杂症如何破解？”“那他愿意吗？”墨尘翎看着那角落的药人，浑身上下都在溃烂，隐隐还发出了奇怪的腐烂臭味。鬼医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摇了摇头，“你心疼他？那你可知，他是为你试药的？”“什么？”墨尘翎猛地回头去看鬼医，鬼医似乎有所预料，他笑道：“若非是你，他也不会受这种苦，你觉得，是你的命矜贵，还是他的命矜贵？”墨尘翎紧紧皱眉，没想到这个药人竟然是在替他试药。眼看着墨尘翎不说话了，鬼医笑了，他道：“年轻人，医术之道亘古难为，药人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若非药人以身试药，那要如何寻求解药呢？你以为我是心狠手辣，实则我是为了你。”墨尘翎摇了摇头，他道：“试药有千万种方法，你却选了最没有人道的那一种，他的模样，可没有半分自愿的意思，你这样，是草菅人命，牧风波知道吗？”鬼医冷声笑了笑，“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人是我捡回来的，我救活了他，我讨些报酬不为过，与他何干？”二人一阵无言。鬼医盯着墨尘翎，忽然又问：“我很奇怪一件事，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什么意思？”墨尘翎反问。“你中的毒，不会让你活过十五岁的，你用了什么法子，熬过来的？你需要告诉我，我的判断稍后具体给你用什么法子解毒。”墨尘翎思索片刻，后试探开口道：“用一女子的血。”鬼医立马攥紧了椅子，但他面上依旧平静，他看着墨尘翎，问：“什么女子，竟然能克制我下的毒？”墨尘翎自然是不愿意将顾南卿的名字说出去，这鬼医性格诡异莫测，行医路子更是毫无人性，他不愿牵扯顾南卿进来，遂道：“鬼医应该知道，太子为了给我治病，遍寻天下名医，其中有一位老者便给我献上了血。”“那位老者在哪儿？”鬼医忽然问。“老者已是耄耋之年，后太子谋逆，下了天牢，不堪重负，已经走了。”墨尘翎道。屋内烛火微弱，鬼医良久未语，似乎在思索墨尘翎说的是真是假。他用仅存的一只眼打量着墨尘翎，半晌，他道：“你中的毒名唤鸠月，是我月宫第一毒，里面有一味药材是血，这血甚是特殊，是稀世珍宝，这些年已经寻不到了，故我才多嘴问了一句。”墨尘翎才不信，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停的说，千万不要将顾南卿就是供血之人说出来。更何况，若真如鬼医所讲，那卿卿的血定然分外珍贵，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应该将卿卿暴露在鬼医面前，卿卿如今为北疆奔走，已经是分外辛劳，切莫不能再替她招惹祸患了。鬼医站起来，道：“当初这毒研制出来，我就没想着配置解药，世间最毒最烈的药，定然是要难倒天下医者才好，没想到，世事轮回，我竟然要亲手来配置解药。”他说完这些，便转身到柜子里，取出一个碗，又将袋子里的五颜六色的粉末倒进去，倒些水，递给了墨尘翎。墨尘翎垂眸看着那碗里的药水，迟迟未接。鬼医的眼睛都没抬一眼，他冷声道：“鸠月之毒唯一的解法，便是彻底毒发！”“这药喝下，你将彻头彻尾变成一个怪物，我会将你困住，将你放置血池之中，割脉放血。同时你将会失去心智，宛若野兽，生不如死，若是可以再次清醒过来，你也只有三年性命，鸠月之毒的奥秘，就在于它无药可解。”“但同时，你的武功将会提升到一个极高的境界，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鬼医轻声问他，毕竟，在他面前的这个俊俏少年，是个显贵。显贵，从来都是贪生怕死的，没有例外。不然，墨尘翎也不会拼着这万分之一清醒过来的概率来解毒。“我愿意。”墨尘翎愿意赌，他孑然一身，除了卿卿，再无什么别的在乎了。三年，刚好帮卿卿完成心愿。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