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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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责怪朕没有去看你？”裴冥墨抬眸眼神落到了沈轻鸾手上，她手指刚受了拶刑，又在坠落高台时添了新伤，看着狰狞可怖。裴冥墨一时间神色晦暗不明，只说：“朕念在你伤未愈，不计较你刚说的胡话。回去好好休息，朕让太医再给你开点安神的药。”沈轻鸾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回道：“皇上说的安神的药是真的安神吗？”裴冥墨闻声一愣，语带愠怒：“你说什么？”“臣妾每月收到皇上命人送来的养血固本的汤药不也是假的吗？”沈轻鸾难掩声音中的哽咽，“从臣妾入宫以来，皇上每月送来的竟是避子汤。”裴冥墨语气冰冷道：“那又如何？朕身为天下之主，有什么是需要你过问的。”沈轻鸾双眼早已通红，紧紧抓住衣摆，克制心中继续起伏的情绪。裴冥墨眼见沈轻鸾红肿的双眼与似在倾诉的眼神，眉头紧皱。“你没什么还要说的就退下吧。”沈轻鸾眼中湿雾蓄起，喉头酸涩难耐，望向眼前的裴冥墨明明近在咫尺，如隔深渊。“臣妾已经没有可说的了。”沈轻鸾眸光暗下，语带潸然，行礼告退。沈轻鸾跪得太久，转身离去时脚还有些踉跄，险些没站稳。她依稀听到裴冥墨翻动奏折的声音停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凤梧宫中。“沈轻鸾，那么高的楼摔下来你都能被人救——但运气不会总在你这一边，这次，本宫倒要看看谁来救你。”柳如念令宫人过来，吩咐道：“去把这封家书送到柳府，父亲知道该怎么做。”“你沈家刚正不阿树敌太多，既然如此，本宫就再添一把火送你沈家一程。”柳如念的目光如淬毒一般，满怀恶意的盯着手中的信封。沈轻鸾不知何时开始，终日只想待中房间，不愿踏出门一步。原以为就此无事发生落得清净，哪知噩耗悄然而至。“你说的当真？”沈轻鸾语带颤抖，神色无措。“娘娘是真的，沈府传来消息，皇上怒斥沈大人结党营私，震怒之下将沈府全家压入天牢，不日流放北地。”宫女碧玉焦急说道。沈轻鸾脑海中有根弦一下崩断了。北地苦寒，终年大雪，说是流放与判死刑何异。“皇上，求您见见臣妾。”沈轻鸾跪在乾清宫外，但见宫门紧闭，无人应答。一旁的太监提醒道：“娘娘，皇上正为朝堂之事烦心，谁都不见。”沈轻鸾心知，如果连自己都不能阻止，沈府结局就无人能改变。沈轻鸾跪坐在殿外，连连叩首，请求皇上相见。乌云堆集，一时间，天上竟下起了大雨。雨水浇在沈轻鸾身上，模糊得眼睛都要睁不开，沈轻鸾还是一动不动。宫门外的太监眼看沈轻鸾被雨水打的就要倒下，赶紧又进去通传。“进来吧。”殿内终于传来皇上的声音。沈轻鸾谢过太监，不顾满脸的雨水和打颤的身体，跌撞的进入殿内。“皇上求您明察，臣妾父亲一生清廉，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沈轻鸾恳声道。裴冥墨瞥了眼沈轻鸾，见她浑身被雨水淋湿还在微微发抖，眉头微皱。裴冥墨甩了几本奏折在沈轻鸾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柳公以及其他大臣弹劾沈府的奏折都在这里，人人都说沈家结党营私，滥用职权。”“人证物证都已呈交，此事已定。”沈轻鸾声音染上了哭腔：“皇上，求您开恩，我父母年迈，家中还有襁褓幼儿，怎么经得起流放之苦。求求您再查查，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裴冥墨眉头微皱：“朕已经说了此案已定，朕念你久在深宫定不知情没有追究，你若再多说，剥夺你的妃位连你一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