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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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睡着了很久。梦里，我似乎回到了和徐舟野刚结婚的时候。他几乎倾尽所有，给了我一切最好的。就算是惹他生气，他也会给我做好饭，见我吃了才放心。也有过不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但徐舟野态度坚决，曾暗示过他的秘书，当天就被开除。他说，「我不能做任何让初初伤心的事情，哪怕一瞬间都不行。」我原以为，美好的爱情真的在我身上降临。在我撞见他和李清姝的事情之前，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梦的最后，徐舟野搂着李清姝离开，我追了他很久很久。我哭得声嘶力竭，都没能得到他一个回头。晚上七点，我被推出手术室。小腹坠痛，脑子一片空白。「姜小姐，流产手术过后要注意，不要受风寒，吃食方面要……」医生的话像温柔的细线，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抚着小腹，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骨肉，在还未得知的时候，便已经离我而去。灵魂好像缺失了一块般，坠痛不已。我讪讪地道谢，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泪空洞地往下掉，我下意识想联系徐舟野，却又忽然想起。他已经不再是我所深爱的徐舟野了。我忍着痛苦，再次点开那个账号。【大叔陪我一起闹。】配图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我紧紧捏着手机，棱角割得手疼痛不已。我们的孩子没了，他又凭什么过得这么幸福？头顶上的日光灯刺得眼睛生疼，良久，我叫来护士，「我要出院。」……去游乐园的路上，我一直在看游乐园里账号直播。直播里，徐舟野扮演成吸血鬼，棱角分明的脸上，凤眸微弯，格外吸引人。他搂着腰肢的李清姝则扮演成古灵精怪的魔女。在一众NPC中，两人容貌出众，十分般配。弹幕很快磕起两人的CP。【吸血鬼X小魔女，太般配了我的妈……】【太好看了！三分钟内，我要他们的信息。】【找到了！这个女孩子有账号，他们年龄差蛮大的，甜死了。】我眼尖地发现，徐舟野甚至摘下了结婚戒指。我死死咬住唇，直到渗出血珠，痛感蔓延全身才将情绪压下。抵达现场时，透过人群，我正巧看到李清姝被鬼吓到。她惊呼一声，随即扑到徐舟野的怀里，他不停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直到李清姝回过神来，才不断摇晃着身体同他撒娇，「刚刚吓死我了……」确实是很漂亮的姑娘，笑起来有小梨涡，是徐舟野喜欢的类型。毕竟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明显。明显到刺眼。「我们姝姝不怕，有我在呢。」徐舟野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着将她护在了怀里。我站在阴影里，沉默地看着两人。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我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像个小丑一般窥视着属于别人的幸福。】原来心痛到极致，便只剩下了麻木。突然，游乐场中涌入许多记者，将两人围起来。徐舟野下意识将李清姝护在身后，眉头紧蹙，「什么事？」为首记者笑道，「你们在网上爆火，是今年的最佳CP，所以我想采访一下，可以吗？」李清姝眼睛一亮，搂着徐舟野的脖颈撒娇，「大叔，我们一起采访嘛好不好？」徐舟野的笑容僵硬，面对镜头时不自然地躲避。公司上市，又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徐舟野，或许是想到了私情曝光的后果，沉声道，「先算了吧……」他慌乱躲闪着，却突然和我对上目光。徐舟野瞳孔倏然缩紧。我对着他扬了扬手机，让他接通电话。徐舟野喉头滚动一下，不动声色地推开李清姝，电话接通，他紧张道，「初初，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陪她来游乐园玩一下。」「初初，你等我，我马上出来。」说着，他慌乱地甩开重新想要拉他手的李清姝。我却忽地笑了。「徐舟野，我怀孕了。」徐舟野愣了一瞬，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脸上的惊喜不似作假，「初初，你等我解释给你听，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我轻笑一声，打断他轻飘飘的诺言，「可是，孩子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