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晴天适合相见，雨雪适合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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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桌角的小素描簿上画起草图，小孩子在从天窗照进来的阳光下玩耍的情景。“不过呢，如此一来，就要考虑下面楼层的隔音问题——”“啊哟！冷冷！”“啊？”他刚把笔抵在太阳穴上抬头，发现锦翎怒目圆睁。“西、红、柿、炖、牛、腩！都冷掉了！”他又闯祸了！他慌忙吃一口牛腩，又夹了一筷子饭。“你热衷建筑是好事，但不要把我抛在脑后，你最近很忙，我自已很无聊的，原本打算今天可以和你聊很多事……”她好像章鱼一样噘着嘴闹别扭。“对不起，对不起，那我俩吃完饭后好好聊一聊，饭后我来泡咖啡。”“你泡咖啡？你真的能泡出好喝的咖啡吗？”锦翎眯眼表示怀疑，他自信记记地拍着胸脯。“交给我吧。”晚餐后，他俩喝着可惜泡得不太好喝的咖啡，吃着买回来的美味轻乳酪蛋糕，聊了很多家常琐事。锦翎开心地和他分享这两天发生的事，她可能想和他说很多事，内心有点焦急，有时侯甚至忘了呼吸，说着说着有点喘不过气。他很在意竞图的事，因为还没有确定设计方案，内心很着急，只不过锦翎说得兴高采烈，于是就多陪她一下。最后他俩一直聊到将近半夜十二点，她说话说累了，在长沙发上睡着了。“这样会感冒的。”即使他轻轻摇了摇她，她也没有醒来。锦翎一旦睡着，就会一觉到天亮，这算是她的特征。真是拿她没办法。虽然小区开始集中供暖了，他仍担心她着凉，把小棉被盖在她身上。她的口水顺着娇嫩的唇角流了下来，他用纸巾轻轻帮她擦擦嘴角。摸摸头说：“好乖，好乖。”锦翎的头发很清爽，摸起来很舒服，他总是忍不住摸很久。不一会儿，听到屋外“滴答、滴答”雨雪的声音。他看着窗外的小院子，雨雪滴落在锦翎种的番茄和小黄瓜的叶子上，好像在跳舞。他以前讨厌下雨下雪，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喜欢这样看着雪。因为遇见锦翎，他才懂得欣赏下雪。那一天遇到锦翎之后，彻底改变了雨雪在他内心的意义。……他是在“圆记”咖啡店认识锦翎的。第一印象觉得她是娇小可爱的店员，当时对她并没有恋爱之类的情愫，只是单纯觉得她很可爱。十二月的一个下雪天，原本单纯的欣赏变成了倾心的爱慕。他一个人坐在咖啡店的深处。玻璃窗户外，是被无花果、柠檬和枇杷等常绿树包围的大庭院。庭院内铺着修剪整齐的草皮，红瓦小径穿越其间，勾勒出和缓的曲线。庭院角落有一个小型花圃，红色、白色和黄色的郁金香被雨雪打得垂下头。他坐在窗边的座位，怔怔地望着下在庭院中的雪，然后用闲聊的口吻，对着正在收拾旁边桌子的锦翎说了句。“下雪真讨厌”。没想到她立刻反问他，“你讨厌下雪吗？”“我想每个人都讨厌下雪吧。衣服会被淋湿，空气冷冷的，心情也会跟着忧郁起来。”“嗯。”她用食指抵着下巴。“但是我喜欢下雪。”喜欢下雪？这是怎么回事？“下雪天不是可以撑伞吗？我上次买了一把古风伞，超好看，所以我期待下雪。”她的双眼发亮，像是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白天鹅。雪像一片片鹅毛，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她袭一身红色汉服斗篷披风，撑一把油纸伞，妥妥的又飒又美……原来是这样，对向来只用雨披、折叠伞的他，瞬间脑海中手绘了那副绝美惊艳的场景：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晴天适合相见，雨雪适合思念。”“雨雪是有人想着心爱的人所分享的心动，我托人间寄讯，邀雪称庆，是想和你一起去雪地里，走一走，然后一起，白了头，发如雪。”“《发如雪》？”“嗯嗯，最爱杰伦Jay的一首情歌啦。”她清清嗓子，用甜甜的嗓音轻轻哼唱，像冬季的暖阳，美美的感觉。“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生生世世，缘起缘落？”“笨蛋啊，你至今还以为这场雪只是一场普通的鹅毛大雪吗？”“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心爱的人肩上了。”她忍不住自已咯咯笑了起来。“好美的情诗。”“对不对？”她开心得眯眯眼笑了，耳朵悄悄红了。“自从我喜欢这首歌后，就很喜欢下雪天。”喜欢下雪的人……他由衷地觉得很美好。她注视窗外雪景的俏丽侧脸，让他不知不觉爱上了她。所以现在每次下雪，他都会想起爱上锦翎的那天。下雪让他回归初心，提醒他必须好好珍惜她，要实现他俩的梦想。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锦翎盖一栋独属于他俩的房子，院子里栽记锦翎喜欢的花树。嗯，还得预留一块菜园地种菜呢。那是他的梦想、和锦翎的梦想。为了实现和锦翎的梦想，他无论如何都要赢得这次竞图，他必须借由这次竞图，打响自已身为建筑师的名号。……凌晨一点。他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在客厅旁的书房继续思考设计方案。无暇理会接踵而来的睡意，他必须努力。他听着温柔的雪落下的声音，用铅笔在素描本上画个不停…………大海在清晨新鲜的阳光照射下闪着粼粼波光。锦翎每天骑脚踏车去上班途中，都会停车眺望不远处的海岸线。加油，今天也要好好努力！让锦翎产生这种想法的瞬间，是锦翎最经常调节心情的办法。过了中心车站，就可以看到不远处蓝色公寓的长阶梯。锦翎把脚踏车停在公寓前，沿着平缓的阶梯上楼。草木茂密的狭窄阶梯彷佛是通往异世界的隧道。阶梯的尽头是一条坡道，听着不远处海浪声拍打声缓缓前进，可以看到“圆记”咖啡店出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