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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真清楚,因为她怕,所以他舍不得任她一个人面对恐惧。
雷声,谁不怕呢?五年前从边境回来后的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都从来不敢闭眼,因为一旦闭上眼,我眼前出现的全部都是水牢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断手断脚,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岩韫怎么会不懂呢?哦,我忘了,他不懂,那时候的他看不见,他看不见那些残肢断臂,看不见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看见那些的只有我。窗外的雨越发肆意,今夜,我是睡不着了,回忆的残酷和现实的心酸,折磨得我浑身都疼,我将原本关上的窗门重新打开,站在阳台上任由冷风和寒雨撕打着我。
身体上受点折磨,才能缓解精神的痛苦,这是五年来我唯一想到可以缓解我被那些过往折磨的办法。
我知道,我病了,病入膏肓了。
卧室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已经被冻得浑身僵硬了,听到动静,我回头看去。
是岩韫,他去而复返。
看见站在窗边自虐的我,他猛然脸色顿变,大步朝着我走来,一张俊脸阴沉暴戾,几乎是发疯一般,将我从阳台上拽了回来,声音近乎嘶吼,“宋玉恩,你疯了?”
我看着他,脸被冻僵了,做不出表情,原是想对他笑笑的,可笑不出来,只好哑着声线问他,“怎么回来了?”
他双目猩红,粗鲁的拽着我进了浴室,也不回我,直接开了花洒,将热水半点不温柔的浇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