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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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卯第一时间回应:“一应财产,充入国库。”  宁云溪眉目之间的寒光,徐徐熠出一分恰意。  “甚好。”  宁云溪几步行至书案,提笔蘸取浓墨,挥毫于纸上落了几笔,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请谢大人搜查此处,定有收获。”  谢卯先是伸手去接,继而试探了颜瑜一眼。  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谢卯才恭敬一应:“是。”  清晨曙光,着墨素雅地洒落而下。  雷霆之后,并未下雨。  薄薄晨雾,伴着一分心旷神怡,清新而来。  雾色朦胧中,一只信鸽展翅而飞,轻盈如雪。  宁云溪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杏眸流盼,最终落于颜瑜,四目相对,浅浅一笑。  一切,尽在掌握。  ……  估摸着一盏茶的工夫,谢卯回来了。  “来往书信,全数在此!”  “钟氏一族、皇后母家一脉,虽未参与谋反,但知情不报,此事无可置疑,请帝瑾王过目。”  颜瑜接过书信,粗略看了几眼。  “嗯,定罪吧。”  尘埃落定,钟素罗始料未及。  好似脚下地面骤然迸裂,钟素罗自木椅之上,重重地摔落于地。  她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惊骇和不可思议,最终,被冷笑占据。  “不可能!”  “本宫从未写过书信。”  “即便写过,亦是寻常家书。”  她明明安排妥善。  一有异动,便有线人放出信鸽,通知母家。  就算信鸽被劫,还有飞箭传书、烽火报信等等方式。  尹司台的马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她的谋划。  谢卯怎么可能搜出书信?  钟素罗陷入了无休无尽的怀疑中。  颜瑜递了书信过去:“证据在此,千真万确,若皇嫂心有未甘,但看无妨。”  钟素罗蓦得接过书信,屏息凝视,一封一封,看得极其专心。  若有晴天霹雳,钟素罗僵直了身子,眸中惊恐愈浓,呼吸亦跟着越发急促。  她实在无法相信,只是为了除掉一个眼中钉、弱女子,竟落得自作自受的终局。  甚至,害了她唯一的儿子,还牵连了她的母家。  “为何?”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钟素罗冥思苦想,依旧想不出答案。  颜瑜并没有理会,移目谢卯,眸光平静如湖:“余下之事,便交由尹司台处理,把人都带下去吧。”  “微臣遵命。”  谢卯应声,携众人散去。  偌大房间,再次只剩下颜瑜、宁云溪二人。  颜瑜星辰淡眸,漓出一抹期待,由衷说道:“你很聪慧。”  “前世今生,钟氏、顾念廷都没有透露过书信所在,甚至连来往过书信,都未曾提及。”  “你事先想到,已然不易。”  “先钟氏一步安排妥当,更是机敏。”  “你有意让钟氏放出信鸽,引她母家人主动转移书信,以此泄漏书信所在,被我们派出的隐卫一览无余,一招引蛇出洞,可谓神机妙算。”  宁云溪难为情地笑笑。  “阿兄过奖了。”  “若非阿兄坚信不疑,鼎力相助,怎能顺遂至此?”  颜瑜再次斟茶,清风拂动,盈起他的一方宽袖,与鬓角长发相映成画,绝美得不似凡间之景。  “我向来耿直,不愿隐瞒,接下来的话,你或许不爱听。”  “阿兄但说无妨。”  颜瑜斟完了第一杯茶,先推给了她。  “你所谓坚信不疑,事实并非如此。”  “我的身世特殊,因此,我对你,是有疑心的。”  “我会怀疑你是皇后和宸王,派来杀我的人,因此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处置了他们,以免发生意外。”  “不是为了鼎力相助于你,只是为了我自己独善其身。”  “可尽管如此,我还有疑心。”  “除宸王外,还有诸多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你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人派来的,宸王不过一个幌子罢了?”  “除了皇子们,还有皇帝。”  “自我胎穿而来,便知其野心勃勃。他看似忠心耿耿、浩然正气,实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于非命、即刻暴毙。”  “前世的我,为何同你结拜、为何赠你银戒、为何教你开启医药空间的方法,我无从知晓。”  “我只知道,你越是聪慧机敏,我便越是怀疑你,是某个人的细作。接近我,只为伺机刺杀!”  宁云溪瞳仁一震,欲言又止:“阿兄,我……”  颜瑜润了一口茶,徐徐将茶杯放回桌面。  “如你所言,若确有此事,前世的我,必定对你倾心以待、不遗余力。”  “言尽于此,我只希望,你莫要令我失望。”  宁云溪杏眸细腻,如夏日清泉,清澈而温暖。  “阿兄安心落意,既结义为盟,我便从未有过二心。”  “永生永世,誓不背义!”  颜瑜神色温和,淡颜回应:“嗯。”  “纵火之事既已尘埃落定,你,请便吧。”  宁云溪容色,微微颤动。  “阿兄这是下逐客令?”  颜瑜平静,面无涟漪。  “嗯,请。”  宁云溪依言起身,眸底隐去一分五味杂陈。  “宸王府不宜久留,我回去收拾一下细软,便回宁国公府去。”  她心知,颜瑜对她的疑心还是很重的,因此避之不及。  他身世特殊,经历与常人大不相同,不只是对她如此,对任何人,他都是心存疑虑的。  这一点,她完全能理解。  只是不知,经此一事,阿兄可有合作之意?  正想着,她试探道:“若再有难,我还能麻烦阿兄吗?”  颜瑜点头回应:“嗯。”  宁云溪惊喜一笑:“多谢阿兄照拂。”  ……  宁云溪回到宁国公府时,日头已是正午。  未至正门,便见一名小厮,偷偷摸摸地躲在深巷尾,似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场景,宁云溪再熟悉不过。  前世,这样的把戏,宁暄枫不知玩了多少次。  只因他是二哥哥、是家人,她才深信不疑、屡屡中计。  这一世,她不再信任。  走近正门,她故意不入,引得宁暄枫探头察看,她才迅速开门。  就这样,置于门上的一盆面粉,硬生生砸在宁暄枫的头上,顷刻间,他便被一片雪白倾覆。  “啊!”  宁暄枫的惊呼,响彻云霄。  继而,他气急败坏。  “宁云溪,你怎么敢?”  “来人,给我打!” (:。。ccbook458254582553098049998。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