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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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契约终结时的两道杠

消毒水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苏晚盯着尿检报告单的指尖在发抖。第二道红线比第一道浅些，却像浸了毒液的丝线，正顺着指缝往心脏里钻。值班室的挂钟敲了十七下，分针与时针在暮色里组成锋利的剪刀，要将她攥着报告单的手指剪断。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弹出顾沉舟的短信，黑色雅黑字体在白色背景上格外刺眼：今晚是契约最后期限，别让我去医院逮人。末尾的句号像颗子弹，精准嵌进她掌心血肉模糊的旧疤——那是上个月在他办公室，被碎掉的水晶烟灰缸划出来的。

苏护士，急诊室要两包葡萄糖。实习生小周扒着门框喊了句，看见她攥着报告单的手，眼睛倏地瞪大，你、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晚慌忙将报告单折成小方块塞进白大褂口袋，指腹擦过口袋里金属怀表的雕花表盖，冰凉触感让她找回几分力气：没事，低血糖犯了。转身从储物柜里拿葡萄糖时，玻璃罐碰撞发出细碎声响，混着走廊传来的监护仪蜂鸣，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三年前的暴雨夜突然涌进脑海。她跪在医院缴费处，养母的病危通知书在掌心烫出窟窿，顾沉舟的黑色轿车停在旋转门外，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像某种致命的倒计时。他撑着银灰色雨伞走进来，鞋尖碾过水渍的声音比心跳还清晰：苏晚，你父亲欠我母亲一条命，现在轮到你还债。

契约书第7条写得清楚：每月5号晚上八点前，必须出现在玫瑰庄园。第13条是禁止佩戴任何首饰，除了她脖子上的怀表——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成年礼物，却在第一次见面时，被他亲手扣在她颈间。戴着，别弄丢了。他指尖划过她锁骨，像在给猎物烙下印记。

此刻怀表的齿轮在胸腔下侧跳动，苏晚摸了摸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瓶身，冰凉的铝制外壳硌得指节发疼。储物柜最深处藏着支没拆封的白玫瑰香水，是顾沉舟去年生日送的，喷两下就能让他呼吸急促、指尖泛青——她试过，在他强迫她穿上血迹斑斑的护士服时。

叮——手机又震动，这次是银行到账提醒。三百万整，正好是养母换肾手术的押金。苏晚盯着到账时间17:58，突然想起契约第21条：满三年可终止协议，甲方需支付乙方三百万补偿金。原来他连解约金都算得这么精准，像在计算复仇的利息。

走出护士站时，夕阳把走廊染成血色。住院部大厅的电子屏正在播放顾氏集团收购南城医院的新闻，顾沉舟的照片占据整个屏幕，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眯，唇角上扬的弧度和他掐住她腰窝时的力度同样危险。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领口处露出半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他上个月发狠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