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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在倒数第二排的阴影里，黑色西装裹到锁骨，鼻梁上架着茶色墨镜。这是账号危机后的第七天，美妆账号停更，食记评论区仍躺着三万条骗子指控，只有深夜信箱还在定时推送自动回复——用她亲手写的代码，模仿自己三年前的口吻。
多账号运营本质是制造人格分裂的幻觉。顾明城单手撑住演讲台，腕表折射的光斑扫过林小满的膝盖，就像把活人塞进不同尺寸的盲盒，最后连自己都忘了哪个才是真实形状。
前排有人举起手机录像，林小满把会议手册卷成筒。手册第17页印着顾明城的侧脸照，眼下那颗泪痣被印刷网点模糊成墨渍。三天前她查遍行业资料，发现这位26岁的MCN创始人最擅长人格化IP孵化，曾把素人博主送进福布斯U30榜单。
茶歇铃响起时，林小满闪身躲进消防通道。安全出口的绿光映着手机屏幕，食记账号最新推送的数据惨不忍睹：完播率23%，点赞数停在尴尬的1047。她咬开润喉糖的锡纸，尝到和那晚相同的铁锈味。
林小姐对数据焦虑的症状有所缓解吗?
薄荷味在喉间炸开的瞬间，她看清转角处的人影。顾明城松着领带倚在墙边，左手端着组委会的鎏金咖啡杯，右手手机屏幕定格在@小满食记的主页。林小满的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睑下方未遮住的淤青——那是连续三晚失眠后遮瑕膏脱妆的遗迹。
顾总对失败案例有特殊癖好?她将糖纸揉成小球弹进垃圾桶，金属纸团在桶沿弹跳两下，最终落进可回收物标签下的阴影里。
男人举起手机，视频进度条精确停在某个画面：居酒屋的木质吧台上，半杯梅子酒映着窗外的雨丝。这是账号危机前最后一条正常推送，林小满记得自己当时刻意调整了镜位，把穿蓝条纹衬衫的常客裁出画框。
第三镜的运镜轨迹很特别。顾明城的拇指划过屏幕，梅子酒表面的涟漪在他指腹荡漾，像在躲避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